“大人,蟾蜍嘴里的铜珠又掉了!”王二举着火把跑来,靴筒里露出半截刻度绳,绳头的铜铃还在晃,“这是半个时辰内第十五次了,每次都砸在‘离’位符号上!”
赵莽蹲下身,看着地上滚动的铜珠。那是地动仪“蟾蜍接珠”装置的核心,本该在磁石摆动超阈值时才滚落,可现在岩浆流速刚到三丈\/刻,铜珠就像被按了机关,顺着龙首的凹槽坠向蟾蜍,节奏竟与岩壁上的符号闪烁完全同步——黑曜石上的“坎”位符号刚暗下去,铜珠就“当啷”落在对应方位的蟾蜍嘴里。
“把流速计拿来。”他扯开领口,胸口的玉玺残片烫得像块烙铁。三天前重新校准地动仪时,老李特意在八条龙首内加了齿轮,每丈流速对应齿轮转动半圈,如今玄武通道的齿轮已经卡到最顶端,齿牙间渗出的铁屑在强磁场里凝成细针,直指岩浆池中央。
王二递来的流速计是根中空铜管,管内装着硫磺粉末,此刻正顺着刻度线疯狂上涌。“三丈二了!”他声音发颤,“安全阈值才两丈,再快玄铁仪的齿轮就得崩了!”
赵莽没接话,正盯着岩壁上的符号。那些曾被蒸汽熏黑的图腾此刻忽明忽暗,“震”位符号亮起时,地动仪的铜珠必在同一刻坠落;“艮”位符号闪烁三次,岩浆池就会翻涌出股热浪——这绝非巧合,就像有人用磁石在地下编排了套密码,而铜珠与符号,正是解码的钥匙。
“去看看玄武通道。”他抓起佩刀,刀身在强磁场里微微弯曲,刃口竟吸附着层铁砂。通道口的蒸汽已经泛出赤红色,寻常铁器靠近会瞬间发烫,赵莽却注意到蒸汽流动的轨迹:每次符号闪烁,气流就会拧成螺旋状,像被无形的手搅动。
刚走进通道三丈,地动仪的铜铃声突然从洞口传来,这次格外急促,连响三声。赵莽回头时,正看见王二举着火把指向岩壁——“离”“巽”“兑”三个符号同时亮起,铜珠在地上连成条直线,与通道内岩浆流动的方向完全重合。
“《雪岭密码》里说‘磁生数,数生象’。”王二突然想起什么,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抄本,“这些符号闪烁的频率,会不会是地磁的计数?比如亮一次代表流速加一尺?”
赵莽摸着岩壁上的“离”位符号,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。这符号边缘凝结的硫磺晶体正在剥落,露出下面的玄铁质地——原来这些符号不是天然形成,是古人用玄铁嵌入黑曜石的,里面必然藏着磁石。他突然明白为何铜珠会与符号共振:两者都是强磁体,在十倍地磁环境下,形成了套精准的感应系统。
“当啷!”
又一颗铜珠坠落,这次砸在“乾”位符号上。几乎同时,岩浆池传来闷响,股暗红色的岩浆顺着通道漫到脚边,流速计的硫磺粉瞬间冲破三丈五的刻度线。赵莽看见岩壁上的符号突然加速闪烁,“坎”位与“离”位交替亮起,频率快得连成片红光,铜珠滚落的节奏也随之变密,像急雨打在铁桶上。
“不对劲。”他拽住正要往前冲的王二,“你看符号的排列——‘乾’‘坤’‘坎’‘离’正好在岩浆池四周,像在画圈。”
火把的光突然被股热风卷得歪斜。赵莽看见岩浆池中央的黑曜石台正在轻微上浮,台边的青铜兵器不再乱晃,而是齐齐指向“中宫”位置,那里的符号此刻亮得刺眼,铜珠落上去竟弹了起来,在空中划出道弧线,正好坠向台顶的玉玺凹槽。
“是共振频率!”王二突然喊道,“地表的磁石震动是杂乱的,可这里的符号和铜珠频率一致,是在给玉玺传递信号!”
赵莽想起《武备志》里对地动仪的记载:“其牙机巧制,皆隐在尊中,覆盖周密无际。”古人造这仪器,或许不只是测地动,是要在强磁场环境下,用铜珠的节奏唤醒玉玺。他摸出怀表计时,符号每闪烁七次,铜珠就会在“中宫”位置落一次,而每次落珠,岩浆流速就会涨半尺——这分明是用磁律在强行提速。
“把铜珠捡起来。”他突然下令,“往每个蟾蜍嘴里塞块硫磺!”
硫磺是弱磁体,能阻断磁石感应。王二刚把硫磺块塞进“坎”位蟾蜍嘴,那方位的铜珠就停了坠落,对应的符号闪烁频率也慢了半拍。岩浆池的翻涌缓和了些,流速计的硫磺粉开始回落,虽然幅度微小,却证明他们的猜测没错。
可没等他们喘口气,溶洞突然剧烈摇晃。“中宫”符号爆发出刺目红光,铜珠像被磁铁吸住,在地上连成串,竟拼出个与玉玺残片相同的缺口形状。赵莽听见玄铁地动仪传来齿轮崩裂的声响,扭头看见八条龙首同时低垂,龙口中的磁石全被强磁扯出,在空中组成个旋转的铁环,环心正对岩浆池中央。
“是玉玺在呼应!”王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