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爷,您坐这儿。"
苏明强殷勤地把唯一一张藤椅让给老爷子,转头对李金花喝道。
"愣着干什么?还不去倒茶!"
李金花肩膀一颤,低声道。
"我这就去。"
她快步走向厨房。
苏建国冷眼旁观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这女人装得倒像,可惜那双眼睛里藏不住的恨意出卖了她。
"爷爷,您喝茶。爸,您也喝茶。。"
李金花端着两个搪瓷缸出来,递给老爷子,跟苏建国,声音轻柔得像掺了蜜。
苏老爷子接过茶缸,却不喝,只是眯着眼睛打量她。
"金花啊,在里头没受委屈吧?"
李金花眼圈一红,声音哽咽。
"没、没有...是我做错了,该受罚..."
苏建国差点笑出声。
这演技,放后世都能拿奥斯卡了。
他清了清嗓子。
"明强,你们今天不是还要上班么?"
苏明强看了眼墙上的挂钟,突然跳起来。
"哎呀!都这个点了!"
他转向老爷子,满脸堆笑。
"爷,我跟金花得先去上班了,您二老在家歇着..."
"去吧。"
老爷子摆摆手。
"晚上早点回来,咱们好好聊聊。"
李金花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,随即温顺地点头。
"嗯,我下班就回来做饭。"
等两人匆匆离开,苏建国关上门,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。
"爸,您真信她那套?"
老爷子啐了一口,把茶缸重重放在桌上。
"信她?老子打过的仗比她吃过的盐都多!"
他掏出烟袋锅,慢条斯理地填着烟丝。
"这小娘皮,眼里带着恨呢。"
苏建国松了口气,拉过一张凳子坐下。
"那您还..."
"急什么?"
老爷子划着火柴,烟袋锅里的烟丝发出"滋滋"的声响。
"好猎手的会等。让她先蹦跶几天,尾巴露得越多,收拾起来越顺手。"
苏建国会意地点头,突然想起什么,压低声音。
"爸,明强那小子一直惦记着买大车的事,您可千万别..."
"放屁!"
老爷子喷出一口烟。
"老子哪有钱?有也不给!"
他眯起眼睛。
"倒是你,突然开窍了?以前不是最疼老大吗?"
苏建国苦笑,摸了摸鼻子。
"人总会变的。"
他转移话题。
"对了,您二老在这住几天,等我把东厢房收拾出来,就接您去我那。"
老爷子摆摆手。
"不急。我跟你娘在这挺好。"
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
"正好教教那小娘皮怎么做人。"
苏建国会意,起身告辞。
"那行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"
离开家属院,苏建国骑上自行车,直奔昨天看好的另一处四合院。
老爷子教训了老大一家,这他心情大好,一路上哼起了刚刚听到得小曲。
头通鼓,战饭造;
二通鼓,紧战袍;
三通鼓,刀出鞘;
四通鼓,把兵交!
向前个个有赏号,
退后项上吃一刀!
众将与爷归营号,
到明天午时三刻成功劳!
一首定军山,唱的是热血澎湃。。
骑车来到前门大街附近。
这里有一家出售的四合院。
虽然比昨天买的西四那套小些,但位置更好。
房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,自称是要去上海找儿子,才急着出手。
"苏同志,您看这房梁,正经的老料子!"
房主拍着粗壮的梁柱。
"我这院子少说也有二百年历史了。"
苏建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。
三间正房,两间厢房,虽然有些破旧,但结构完好。
最重要的是,他记得这片区域在九十年代初期就拆迁了,补偿高得吓人。
"多少钱?"
房主推了推眼镜。
"一口价,四千五。"
苏建国冷笑。
"您这房子,瓦要换,墙要补,没三千五下不来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