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上面的内容,苏建国瞬间明白了过来。
谅解书上面写着"自愿谅解王振国的过失行为"等字样。
他抬头,嘴角勾起一丝冷笑。
"王夫人,您这是..."
"少废话!"
刘翠花不耐烦地挥手。。
"签了字,这事就算完了。我们家保证不找你们家麻烦,再给你一千块钱,够你们这群乡下人吃一辈子了!"
病房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。。
苏建国的三个儿子都瞪大了眼睛,老二苏明德更是气得脸色发白,手指紧紧攥住被单。。
苏老爷子坐在窗边的椅子上,原本闭目养神的眼睛缓缓睁开,浑浊却锐利的目光落在刘翠花身上。
"怎么?嫌少?"
刘翠花见没人回应,冷笑一声。。
"也是,像你们这种泥腿子,见到钱就跟苍蝇见了屎一样。"
她转向苏建国,眼中满是轻蔑。。
"没想到你还认识字?"
苏建国不紧不慢地折起那张纸,声音平静得可怕。。
"王夫人,您儿子把我儿子打成重伤,现在就躺在医院里。您丈夫滥用职权,指使保卫处打人。现在您拿一千块钱,就想把这事了了?"
"不然呢?"
刘翠花尖声笑道。。
"你们还想怎样?我告诉你,要不是看在你家糟老头子那几块破牌牌的份上,一千块都没有!"
苏建国突然笑出声来,那笑声让刘翠花脸上的表情僵住了。。
"你笑什么?"
她厉声质问。。
苏建国摇摇头。。
"我笑您太看得起自己了。一千块?你还是让你男人跟儿子,一直在里面待着吧。?"
刘翠花脸色变了变,随即又恢复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,咬了咬牙道。
"两千!不能再多了!"
病房里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苏建国的三个儿子互相交换着眼色,两千块,在这个年代确实是一笔巨款。
但苏建国只是轻轻将那份谅解书放在床头柜上。
"王夫人,请回吧。"
刘翠花的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"三千。"
"这不是钱的问题。"
苏建国平静地说。
"四千!"
刘翠花的声音开始发抖,涂着厚厚粉底的脸涨得通红。
"苏建国,你别给脸不要脸!四千块钱,都够买你一家子命的了。"
苏老爷子突然咳嗽一声,缓缓站起身。
"这位女同志,我孙子被打断三根肋骨,现在说话都疼。我儿子和另外两个孙子也被你们厂保卫处打伤。你觉得,这是钱能解决的事?"
刘翠花转向老爷子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属实是,老爷子自带的杀伐气,有点吓人。
不过很快,刘翠花又挺直腰杆。
"五千!最后一口价!"
她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"有了这笔钱,你们一家都能在城里过得很好了。"
这个数字,已然打动了除了苏建国之外的所有人。
五千块,苏建国不吃不喝,在厂子上五年班,才能赚到。
苏明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,老三苏明富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苏建国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众人,最后目光落回刘翠花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上。
"王夫人。"
他一字一顿地说.
"就算您给我五万块,我也不会签这个字。"
刘翠花的脸瞬间变得煞白,接着又涨得通红。
她猛地抓起手包,手指颤抖地指着苏建国。
"好!很好!苏建国,你有种!"
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。
"这五千块你不要是吧?那就留着给你全家买棺材吧!"
病房门被狠狠摔上,震得墙上的日历都掉了下来。
“喂,妈,你别走啊。”
一旁进来就没说话的李芳,眼见自己婆婆谈判失败,怒气冲冲地走了,对着苏建国一家表示了歉意,急急忙忙跟了上去。
刘翠花的高跟鞋声"咔咔"地消失在走廊尽头,留下一屋子沉默的人。
苏老爷子缓缓坐回椅子上,长叹一口气。
"这女人,比她那个丈夫还嚣张。"
苏建国拿起那份被揉皱的谅解书,慢慢撕成碎片。
"爹,您说得对。有些人,永远不知道什么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