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建国一把按住他肩膀。
"用不着了。"
苏建国可以肯定,经过自己刚刚那段话,那两个寡妇,肯定不敢在招惹他们家了。
正屋里突然传来咳嗽声。
王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出来,身后跟着探头探脑的苏玉芬。
老人棉袄扣子都没系好,显然匆忙披衣出来的。
"建国啊,出啥大事了?"
苏建国刚要开口,王秀兰突然拽住他胳膊。
"当家的,店里......"
她眼睛瞟向公婆,欲言又止。
"正好。"
苏建国拍拍妻子手背,转向全家人。
"我判断得没错,找咱们麻烦的,就是那位刘副区长。"
"刘副区长?"
王老爷子拐杖"咚"地杵在地上。
"那是个多大的官啊,有县长大么?"
苏建国冷笑一声,从怀里掏出一叠单据。
"他可比县长官大多了,你们看看,一天时间,给咱家店开了十二张罚单,一共罚了二百一十五块。"
"多少?"
苏玉芬惊得捂住嘴。
这数目抵得上普通工人半年工资。
王老太太颤巍巍地凑近看。
"哎哟老天爷,这、这......"
"晚上他亲自上门。"
苏建国把单据拍在石桌上。
"跟我说,要么让我关店,要么把七成利润给他小舅子。"
院子里霎时死寂。
"七成?"
王秀兰声音都变了调。
"这不是明抢吗!"
苏建国语气平静得可怕。
"他就是在明抢,欺负咱们小老百姓,没背景,没实力。"
王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王老太太连忙给他拍背。
老人喘匀气后说道。
"建国啊,自古以来,都是民不与官斗......"
"爹!"
王秀兰突然打断父亲。
"当家的现在一天能挣上千块,凭什么......"
"上千块?"
老两口异口同声,王老太太腿一软差点坐地上。
苏明富突然从地上爬起来。
"爹!我去找同学们!我们学校好多干部子弟......"
"跪你的!"
苏建国一声厉喝,少年"扑通"又跪了回去。
。。。
"爹,您说得对。"
苏建国深吸一口气,目光扫过全家人。
"但时代变了。现在政策好了,允许咱们个体经营。如果这次退了,以后恐怕也就别想在这四九城立足了。"
苏玉芬抱着孩子,怯生生地问。
"爸,那咱们该怎么办?"
苏建国走到院子中央。
"我仔细想过了。眼下这个情况,咱们直接先关几天店,正好黄瓜和西红柿都不够卖到过年,趁这个机会停业几天。等过年时,这些反季节蔬菜能卖出更高的价钱。"
王秀兰还是有些担忧道。
"可、可那刘副区长..."
"我来解决。"
苏建国斩钉截铁地说,声音低沉而有力。
"你们都别管了,我来想办法。"
。。。
时间来到了半夜。
苏建国独自坐在厢房的炕沿上。
他面前摊开一张纸,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和关系网。
"冶金部李副局长..."
苏建国用铅笔在这个名字上画了个圈,又轻轻摇头。
"不行,跨系统了,管不到地方行政。"
他的目光移向另一个名字。
"工商局老赵..."
再次摇头。
"只是个科长,动不了副区长。"
纸上的名字一个个被排除,苏建国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他重生以来积累的人脉虽然不少,但在刘副区长这样的实权官员面前,都显得力不从心。
"看来只能从他小舅子马三宝身上下手了。"
苏建国喃喃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
"打蛇打七寸..."
他仔细回忆着前世对这个时期的记忆。
现在这个时期,很多制度还不完善。
像马三宝这样靠着官员亲戚做生意的,十有八九会有把柄。
"运输...对,南方蔬菜运输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