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缓驶出货运站。
苏建国又等了十分钟,确认所有人都离开后,才从藏身处爬出来。
他的双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麻木不堪,差点摔倒在地。
他扶着木箱慢慢活动筋骨,同时检查相机里的胶卷。
三十六张全部拍完,每一张都是铁证。
货运站渐渐热闹起来,早班的工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。
苏建国将相机小心地收进包里,沿着来时的路线悄悄离开。
当他钻出铁丝网,找到自己的自行车时,天光已经大亮。
苏建国长舒一口气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离开货运站,苏建国骑上自己的自行车,快速赶往照相馆。
”红星照相馆”的招牌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陈旧,卷帘门紧闭着,显然还没到营业时间。
苏建国把自行车往墙边一靠,几步冲到门前,用力拍打起铁门。
”砰砰砰!”
拍门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。
”谁啊?大清早的!”
里面传来老板不耐烦的声音,伴随着拖鞋拖沓的声响。
”老板,急事!开门!”
苏建国又重重拍了两下。
卷帘门”哗啦”一声被拉起半截,露出照相馆老板那张睡眼惺忪的脸。
他顶着一头乱发,圆框眼镜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,身上披着件皱巴巴的棉袄。
”是你啊。”
老板认出了苏建国,打了个哈欠。
”来还相机的?”
苏建国摇摇头,从车筐里取出相机包。
”洗照片,急用。”
老板一听有生意,眼睛顿时亮了几分,连忙将卷帘门完全拉起。
”进来吧,进来吧。”
照相馆内弥漫着显影液的刺鼻气味,墙上挂满了各种样片。
苏建国跟着老板穿过前厅,来到后面的暗房。
老板打开灯,昏红的灯光下,一排排设备整齐排列。
”胶卷取出来吧。”
老板伸出手。
苏建国小心翼翼地从相机中取出胶卷,递给老板。
”这些照片很重要,一定要洗清楚。”
老板接过胶卷,在红灯下粗略检查了一下。
”嚯,三十六张全拍满了?拍得什么这么急?”
”一些证据。”
苏建国含糊其辞,不想多说。
老板挑了挑眉,没再追问,熟练地将胶卷装入显影罐。
”普通洗印一张五毛,加急一块。你要洗多少?”
苏建国咬了咬牙。
”每张洗五份。”
”五份?”
老板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,惊讶地抬头。
”那就是一百八十张啊!”
”对,都要。”
苏建国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。
”多少钱?”
老板推了推眼镜,快速心算。
”普通洗的话九十块,加急一百八。看你是老顾客,给你打个折,一百五全加急,下午就能取。”
苏建国数出十五张大团结拍在桌上。
”越快越好。”
老板见到钱,态度更加热情。
”成!你先坐着等会儿,我这就开始。”
他转身忙碌起来,动作麻利地将胶卷装入显影设备。
苏建国坐在暗房角落的凳子上,看着老板熟练地操作各种药水和设备。
红灯下,老板的身影显得格外专注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暗房里只有药液晃动的声音。
约莫两小时后,老板终于直起腰,擦了擦额头的汗。
”好了,底片已经处理完了,现在开始洗印。”
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