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人影都没有。
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,自已在安市城孤军奋战的日子。那时也是这样,外无援兵,内无粮草,只能靠着一股血气死撑。“取我的震天弓来。”薛仁贵突然说道。亲卫们愣住了。那把震天弓是太宗皇帝亲赐的,弓身用紫檀木打造,拉力足有三石,当年薛仁贵就是用它射落了天山的敌军帅旗。可如今他已经浑身都是伤痕,还能拉开吗?薛仁贵接过弓,手指抚过雕花的弓梢。城楼下,骨咄禄正指挥士兵架设云梯,那些被抓的百姓被捆在云梯前当“肉盾”,哭喊着向城上求救。“骨咄禄!”薛仁贵的声音在城楼上回荡,“敢与我赌一局吗?”骨咄禄勒住马问道:“赌什么?”“我射你盔上的红缨。”薛仁贵搭箭拉弓,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如虬龙,“若射中,你退兵十里。若射不中,我打开城门,任你处置!”突厥兵哗然。谁都知道薛仁贵的箭术鬼神莫测,可骨咄禄盔上的红缨只有铜钱大小,在颠簸的马背上更是难瞄准。骨咄禄却狂笑起来:“好!我赌了!若你输了,不仅要献城,还要跪在我面前,舔干净我的马靴!”薛仁贵没有答话,双目微眯。风声、哭喊声、投石机的轰鸣声在他耳中渐渐远去,只剩下骨咄禄头盔上那点猩红。他深吸一口气,猛地松开弓弦。“嗡”的一声,狼牙箭在空中划出道笔直的弧线。时间仿佛凝固了。所有人都盯着那支箭,连风都似乎停了。“噗!”箭簇精准地穿透红缨,将其钉在骨咄禄身后的旗杆上。红缨缓缓飘落,像片被血染红的雪花。城上城下死一般寂静,随即爆发出唐军的震天欢呼。百姓们举着石块、木棍,跟着士兵一起呐喊。骨咄禄脸色铁青,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。他身后的俟利弗捂着胳膊冲过来,断臂处还在淌血:“可汗!粮草被烧,弟兄们怨气很大,不如先退兵......”“退?”骨咄禄猛地拔刀,将旗杆劈为两段,“我突厥铁骑何时怕过唐人?传我将令,午时三刻,全力攻城!就算踏平柳中城,也要把薛仁贵的人头挂在狼头旗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