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,流放岭南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萧清荷、萧如霜,废为庶人,与萧铣一同流放。”官员们齐齐躬身,没人敢反对。谁都知道,这是长孙无垢的意思。留萧铣一命,是为了安抚江南士族。废黜萧氏姐妹,是为了敲打那些想通过后宫干政的势力。退朝后,李承乾去了长孙无垢的宫殿。太后正和苏氏赏花,看见他进来,笑着递过一朵牡丹:“这是程莺莺让人送来的,说是从感业寺后山挖的,开得正好。”李承乾接过花,花瓣上的露珠沾在指尖,冰凉刺骨:“母后,武诩......”“她在感业寺养伤。”长孙无垢淡淡道,“哀家让人给她送了些伤药,告诉她,什么时候想通了,什么时候回来。”李承乾沉默了。他知道母亲的用意。武诩有野心,有手段,留着她能制衡朝堂上的其他势力,就像当年李世民留着魏征一样。“程莺莺呢?”他继续问道。“在演武场。”苏氏轻声道,“她说这次平叛立了功,要陛下赏她一匹汗血宝马。”李承乾笑了,这倒是程莺莺的性子。“承乾,”长孙无垢突然握住他的手,“你记住,治理天下就像摆弄这盆牡丹,既要施肥浇水,也要剪枝除虫。后宫是你的家,朝堂是你的国,两者都不能乱。”李承乾望着母亲鬓角的白发,突然想起小时候,她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,教他写“国”字。那时他不懂,为什么“国”字外面是个框,里面是个“玉”。现在他懂了,那框是规矩,那玉是民心。玉芙宫被查封的那天,萧如霜哭着把所有江南乐谱都烧了。萧清荷却异常平静,她将那只摔裂的翡翠镯交给看守的宫女:“麻烦你交给武婕妤,告诉她,这盘棋,她赢了半子。”感业寺的禅房里,武诩接过镯子,看着上面的裂痕,突然将其掷在地上。玉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寺庙里格外清晰,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。她赢了萧氏姐妹,却输在了长孙无垢手里。“师太,”她对慧安说,“帮我备些笔墨,我想给陛下写封信。”信里没有提萧氏姐妹,也没有辩解自已的行为,只写了些感业寺的日常,说后山的桃花开了。李承乾收到信时,正在给程莺莺赏赐的汗血宝马刷毛。他看着信纸上娟秀的字迹,突然想起武诩刚入宫时的样子。“把这匹马送到感业寺去。”李承乾对侍卫说,“告诉武婕妤,等桃花谢了,朕就去接她回来。”侍卫领命而去,程莺莺突然从树后跳出来,手里还拿着根马鞭:“陛下真要接她回来?她可是谋反过的!”李承乾笑着夺过马鞭:“你以为太后为什么留着她?有时候,有只厉害的猫在,老鼠才不敢作乱。”程莺莺似懂非懂,但看着李承乾的笑容,突然觉得心里的气消了。她想起母亲说的,做皇后不仅要能打仗,还要能容人。虽然她现在还不太明白,但她愿意学。长孙无垢看着窗外,感业寺的方向隐约传来钟声。她拿起李承乾送来的桃花,插在瓶里,突然对苏氏说道:“你看,这花不管种在皇宫,还是种在寺庙,只要有土有水,就能开得这么好。”苏氏笑着点头,心里却明白,这后宫的花,从来都不是靠水土活着,是靠智慧,靠隐忍,靠那一点点帝王的恩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