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月颜抿唇一笑,在陈锋身边坐下,这才温言问道:“不知二位弟弟这么早过来,可是侯爷那边有什么吩咐?”她心思玲珑,知道叶凡亲自前来,绝不仅仅是闲逛。
“嫂子聪慧。今日前来,是奉了我爹之命。”叶凡放下茶杯,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,正色道,“大哥,嫂子,你们二位可否晚些时日再出发?”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我爹说,大哥与嫂子就要启程远行,他与我娘心中甚是不舍。特意在府中备下了家宴,想请大哥和嫂子明日务必赏光,一来是为你们践行,二来……也是一家人,聚在一起吃顿便饭,说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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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承也在一旁用力点头:“对对对!我爹也让我来了!我叔父和叔母都想见见你们!特别是叔母,她可想见嫂子了!说能让我大哥这样的大英雄倾心的女子,定然是天上的仙女!”
家宴?镇北侯夫妇亲自设宴饯行?还是以“一家人”的名义?
林月颜闻言,眼中露出惊讶和一丝受宠若惊。镇北侯夫妇竟然要为他们这对平民夫妻设家宴送行?这礼遇,太重了。
陈锋却是眉头微蹙,放下茶杯,几乎没有犹豫便开口拒绝:“二弟,三弟,叶叔……侯爷和夫人的盛情,大哥心领了。只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语气诚恳:“明日便要启程远行,今日家中确实还有许多琐事需要打理。行囊需要最后清点,一些路上的安排也要再斟酌。此时前去赴宴,一来时间仓促,恐失礼数;二来,也怕耽搁了明日的行程。”他看向叶凡和叶承,眼神坦荡:“侯爷和夫人待我恩重如山,这份情谊,陈锋铭感五内。待他日我在金陵站稳脚跟,必当亲自回冀州,向侯爷和夫人叩谢大恩。今日这宴席,实在不便叨扰,还请二弟三弟回去,代我向侯爷和夫人告罪一声。”
“别啊!”叶凡一听,脸色顿时垮了下来,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。他猛地一拍大腿,发出一声夸张至极的哀嚎:“大哥!亲哥!您可千万别这么说!您这不是帮我,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!”
他身体前倾,凑近陈锋,脸上表情极其丰富,带着三分恳求七分“恐惧”:“您是不知道我爹的脾气!他老人家可是亲口下的死命令!‘叶凡!今日要是请不来你大哥和你月颜嫂子,你就给老子滚去演武场,自己爬上最高的那根旗杆,把自己吊起来!老子亲自用蘸了辣椒水的马鞭抽你!抽到你娘认不出你来为止!’”
他模仿着叶擎苍那粗犷严厉的语气,惟妙惟肖,末了还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:“这还不算完!我娘还在旁边笑着拍手说,‘好!抽!使劲抽!让他连个客人都请不来!’大哥,大嫂,你们忍心看我回去挨鞭子吗?我爹那鞭子,蘸上辣椒水,抽一下,皮开肉绽,半个月都下不了床!你们就可怜可怜弟弟我,行不行?就当是救我一条小命了!”他一边说,一边做出一个被吊起来抽打的痛苦表情。
旁边的叶承也急了,他不太懂叶凡那些夸张的比喻,但意思听明白了——大哥不去,二哥要倒霉!他立刻站起来:“是啊大哥!您可一定得去!叔母她早就念叨着想见见月颜嫂子了!叔母跟我说过好几次,‘能让陈锋那样的英雄人物倾心相待的女子,定然是位品性才情都顶顶好的!’您要是不去,叔母肯定失望,她老人家一失望,就会念叨我爹,我爹被念叨烦了就会训我……大哥,您行行好,救救弟弟的耳朵吧!”他一边说,一边还学着妇人念叨的样子,用手指着自己的耳朵,表情憨厚又带着点委屈。
这两个活宝,一个扮可怜,一个装憨厚,配合得天衣无缝,把陈锋架在火上烤。
陈锋看着眼前这两个“弟弟”,一个是侯府贵公子,一个是天生神力的莽汉,此刻却都像讨不到糖吃的孩子,眼巴巴地望着自己,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,哭笑不得。
他揉了揉眉心,正准备再次婉拒:“二弟,三弟,你们的心意大哥明白。只是……”
就在这时,一直安静坐在他身边的林月颜,如一阵带着清香的微风,无声地站了起来。她方才又悄然去了趟灶房,此刻手中端着一个木托盘,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几样洗净切好的时令瓜果。她脸上带着温婉得体的浅笑,莲步轻移,走到叶凡和叶承面前。
她先是对着叶凡和叶承盈盈一福,声音清越柔和:“二位弟弟有心了,大清早便赶来,真是辛苦了。快尝尝奴家刚洗好的果子,解解渴。”她将果盘轻轻放在石桌中央。
随即,她转向陈锋,巧笑嫣然,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与规劝:“夫君,侯爷与夫人待我们一片赤诚,视我们如同自家晚辈。这份拳拳盛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