羞日遮罗袖,愁春懒起妆。
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心郎。
枕上潜垂泪,花间暗断肠。
自能窥宋玉,何必恨王昌?”
诗一念完,台下众人都是一愣。
他们默念了几句,都觉得这首诗,写得确实不错,情真意切,意境也颇为哀婉动人。
但是……
要说这首诗,能比得上《清平调》那等仙品,那还是……差得远了。
不少富家子弟和商贾之子,脸上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。
“这……这诗……感觉也就那样啊?”
“是啊,比起《清平调》差远了吧?”
“苏大家是不是搞错了?”
然而,张文长、王昌、木易等真正懂诗的人,却沉默了。
《清平调》,写的是仙子,是神女,美则美矣,却终究是高高在上,不食人间烟火。
而这首《赠芷晴》,写的却是人,是一个有血有肉、有爱有恨、有期盼有失落的……风尘女子。
一句“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心郎”,道尽了她们这类女子,心中最深、最痛的渴望。
张文长细细品味着“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心郎”这两句,眼中露出复杂之色,最终化为一声叹息,轻轻摇了摇头。
王昌脸上的志在必得早已消失,他看着台上的苏芷晴,眼神复杂。那句“何必恨王昌”,仿佛一个无形的巴掌,让他心中五味杂陈。
木易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,目光在诗稿和苏芷晴微红的眼眶间流转,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些许玩味的弧度。
苏芷晴迎着台下或不解或恍然的目光,再次盈盈一礼。
“诸位公子,奴家知道,此举或有不公。但奴家之前便已言明,今夜,只以奴家之心为尺。”
“叶秋公子的诗,是天上的云霞,是瑶池的仙葩,美得让人不敢亵渎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:“然,芷晴所求,非是仙阙盛赞,唯愿在茫茫人海,觅得一丝真切的懂得与怜惜。此诗,字字句句,皆入芷晴之心。”
“故而,奴家斗胆,将今夜的魁首,授予了这位……林锋林公子。”
众人见那些有名的才子,都没有反对,甚至连那“叶秋”本人,都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喝酒,没有出声。自己写的诗,还不如这首《赠芷晴》呢,也就不再多言了。
只是,钱多多等几个商贾,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几句。
苏芷晴不再理会台下的议论,她的目光在台下缓缓扫过,
“不知……哪位是林锋林公子?”她柔声问道,“奴家……想请林公子,上三楼静心阁一叙,与奴家……共饮一杯薄酒,彻夜长谈,不知……林公子可否赏光?”
她这话,说得虽然委婉,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
她,选择了林锋,作为自己的入幕之宾。
此言一出,台下所有男人的目光,都如同探照灯一般,再次开始在人群中,疯狂地搜索起来。
那目光里,充满了羡慕、嫉妒、还有……恨!
角落里。
叶承听到“林锋”二字,整个人都傻了。他记得清清楚楚,嫂子用的化名,就是“林锋”!
他猛地扭头,难以置信地看向身旁女扮男装的林月颜,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林月颜早就懵了。
她写诗时只是抒发感慨,怎么也没想到会引来如此局面,竟然……竟然会成为魁首!
她慌得六神无主,只能求助地看向了自己的夫君。
陈锋此刻也蒙了。
听到那首《赠邻女》……啊不,是《赠芷晴》的时候,他就觉得无比的耳熟。
要不是他十分确定自家娘子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闺秀,对现代梗毫无反应,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了!
怎么办?
让叶承再站起来说“其实我还有个名字叫林锋”?
鬼才信!
让月颜顶着“林锋”的名号上去跟那花魁“共度良宵”?她是女子!这要是传出去,名节还要不要了?虽然……女扮男装逛青楼本身就很离谱了……
陈锋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,悔恨交加。自己吃饱了撑的带媳妇儿逛什么青楼!写什么破诗!
不行!绝对不能让月颜去!
最终,他一咬牙,一跺脚。
罢了!
这份“殊荣”,啊,不!这份“痛苦”,就让我来承受吧!
他深吸一口气,刚准备站起身,冒名顶替。
就在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