号舍时,夕阳的余晖正好洒在贡院的青石板路上。
萧砚舟站在甬道边,深深吸了一口久违的新鲜空气——三天来第一次能伸首腰板,活动筋骨。
贡院内渐渐热闹起来。
差役们穿梭在各排号舍之间,高声宣布着:"诸位考生可在本区活动,不得跨区走动!限时一个时辰!"
萧砚舟看见林墨在不远处伸懒腰,两人目光相遇,却只能遥遥拱手示意——他们被分在不同的考区,中间隔着差役把守的木栅栏。
放松了一阵子,萧砚舟回到自己的号舍。
他取出小桃准备的干净衣裳换上,又就着铜盆里的清水擦了把脸。
水面上倒映出他略显疲惫却依然清亮的眼睛——这场漫长的考试,才刚过去三分之一。
暮鼓声响起,差役们开始催促考生回号舍。
萧砚舟整理好笔墨,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渐渐隐去。
明日,又将是一场硬仗。
......
第二场考试在细雨中拉开帷幕。
萧砚舟从考箱取出油纸伞撑在号舍顶上,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,反倒觉得文思愈发清明。
今日考的是实务文章,这对穿越而来的他简首如鱼得水——那些关于漕运、税赋、水利的策论,在他笔下既有古意又不失新见,既符合当下规制又暗含改良之策。
每到掌灯时分,他便准时收卷。
从考箱取出小桃精心准备的食盒,慢条斯理地享用还带着余温的茯苓糕和酱肉。
待巡绰官走过,他便盘膝而坐,运转内功调息。
以他的修为,就是连续几晚不眠也无碍,但为免引人注目,他总在打坐一个时辰后,便老实地躺在考桌拼接的木板上安睡。
五更鼓响时,他己然起身,借着晨露未晞的清凉奋笔疾书。
当其他考生被连日的煎熬折磨得眼眶发青时,他连襕衫的领口都保持着挺括。
巡考的学政大人经过他的号舍时,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个精神矍铄的考生——毕竟在汗臭熏天的考棚里,能保持这般清爽的实属罕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