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厅角站着个绛紫衣衫的年轻举子，正冷眼瞧着这边。

"那是赵明德，"林墨压低声音道，"他院试时与你一样，同是案首，这次乡试被你压了一头，心里怕是不痛快。"

果然，赵明德与身旁几个举子低声说了几句，其中一人突然提高声调："要我说啊，这科场如戏场，谁知道是不是有人走了什么门路..."

"慎言！"另一人假意劝阻，声音却也不小，"人家可是连中三元的才子，说不定真是文曲星下凡呢！"

赵明德轻哼一声，故意把玩着手中的茶盏："我读圣贤书二十年，倒不知这文曲星何时这般偏爱纨绔子了。"

这话说得阴阳怪气，厅内气氛顿时一滞。

陈儒气得脸色发白，正要上前理论，却被萧砚舟一把按住手腕。

"赵兄，"萧砚舟不紧不慢地开口，声音清朗得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，"听说你院试时作的那篇《君子慎独论》，学政大人赞不绝口。其中'君子慎独，不欺暗室'一句，当真是字字珠玑。"

他顿了顿，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："只是不知赵兄今日这番'慎言'之论，可曾先在'暗室'中自省过？若连当面首言都不敢，只敢在背后议论，这'慎独'二字，怕是要重新斟酌了。"

赵明德脸色瞬间涨得通红，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："萧砚舟！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！我赵明德行事光明磊落，从不在暗室中作祟！"

他声音陡然提高，引得周围几桌的举人都转头望来："我说的不是什么暗室不暗室，是见不得有些人弄虚作假，靠着歪门邪道博取功名！"

萧砚舟闻言不恼反笑："哦？赵兄这话倒是有趣。不知你说的'弄虚作假'，可有真凭实据？"

他抬眼首视赵明德，目光如炬："若是没有证据就当众污蔑同科举人，这罪名...赵兄可担得起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