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，我确实还在醉生梦死，整日里只知道寻欢作乐。"

他环视众人，语气诚恳，"说来惭愧，若非被京城侯府除籍，我恐怕至今还在虚度光阴。"

他顿了顿，继续道："幸而幼时在私塾读过几年书，总算还有些底子。这一年来，我每日五更即起，三更方歇，将从前荒废的时光都补了回来。"

说着，他看向赵明德，"赵兄若是不信，可以去问问青州书院的陈山长，我这一年在他那里借阅的书目，怕是比寻常举子三年读的还要多。"

"哦，对了，赵兄这话倒是提醒我了——莫非是在质疑学政大人阅卷不公？"

赵明德脸色骤变，慌忙摆手："萧解元慎言！在下怎敢质疑学政大人？只是..."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，"实在难以相信一个整日里寻花问柳的纨绔，能在一夜间脱胎换骨。"

席间顿时响起几声窃笑。

萧砚舟不慌不忙："那依赵兄之见，要如何证明在下的才学？"

赵明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，强撑着冷笑道："那萧解元不如当场作诗一首，让我们见识见识您这一年的长进？"

学政大人皱眉道："赵明德，休得无礼！"

"无妨。"萧砚舟朝巡抚行了一礼，"既然赵兄执意要考校学生，不如请巡抚大人出题？"

周巡抚捋须微笑："好！既然正值金秋，就以'秋夜读书'为题如何？"

萧砚舟略一沉吟，目光扫过赵明德涨红的脸，朗声吟道：

"秋夜挑灯读楚辞，昔人句句堪吾师。

十年蹭蹬成何事？不负男儿志气时。 "

诗罢，满座肃然。

这首诗既回应了"秋夜读书"的命题，又暗含深意——"十年蹭蹬"暗指自己曾经的荒唐岁月，"不负男儿志气"则表明如今的奋发图强。

"好！"周巡抚拍案叫绝，"浪子回头金不换，萧解元此诗，当真是洗心革面的明证！"

学政大人也赞叹道："从醉生梦死到金榜题名，萧解元这一年的变化，正是'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'的最佳写照。"

然后，转头冷冷地瞥了赵明德一眼："赵举人，今日是庆贺之宴，不是让你来质疑同年的。"

这一眼如刀般锋利，赵明德顿时如坐针毡，额上渗出细密汗珠。

"坐下。"学政大人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