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猛地抬头怒视范同,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:"范侍郎!你身为礼部官员,不思维护科举清誉,反倒信口雌黄,险些让陛下误会我礼部取士不公!你这是何居心?!"
范同被这一通怒斥,脸色瞬间惨白,双腿一软也跪了下来:"臣...臣..."
皇帝冷眼旁观这一幕,嘴角泛起一丝冷笑:"李爱卿何必动怒?朕不过是随口一问。不过既然李爱卿敢以性命担保,那朕就放心了。"
李大人这才长舒一口气,后背的官服早己被冷汗浸透。
皇帝目光如刀般扫过范同,"那范爱卿方才所言'私德不修',确实是市井流言,不过朕听说的怎么和范爱卿不同,朕也曾听闻这萧砚舟昔日纨绔,被赶回老家后依旧花天酒地。"
皇帝话锋一转,语气渐缓:"但朕还听说,自除籍后,这萧家子洗心革面,闭门苦读,这才有了小三元之功。"
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范同,"范爱卿,你说是也不是?"
范同额头冷汗涔涔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:"陛下明鉴...臣...臣..."
"这就是朕的肱股之臣啊!"皇帝猛地拍案而起,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作响,"道听途说就能毁人前途,朕又如何能放心让你们替朕办差?"
“臣等知罪!” 殿内众臣齐刷刷跪倒一片。
皇帝缓缓坐回龙椅,语气转为深沉:"朕记得,先帝曾言,读书人最重改过自新西字。若连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给,我朝取士之道,岂不成了笑话?"
"朕再问一次,自除籍后,可有人亲眼见过萧砚舟德行有亏?"
三皇子朱长治适时出列:"父皇,儿臣与萧砚舟同船半月有余。此人每日手不释卷,谈吐不凡,绝非传言中那般不堪。"
兵部侍郎也急忙附和:"臣也听闻,萧砚舟在临江期间闭门苦读,其师从的正是致仕的翰林院侍讲周大人。"
皇帝面色稍霁,目光深邃地环视殿中众臣,最后落在范同身上:"范爱卿,你可还有话说?"
范同以头触地,额头紧贴冰冷的金砖:"臣...臣知罪..."
"既如此,"皇帝缓缓起身,龙袍上的金线在殿内烛火下熠熠生辉,"此事到此为止。"
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转沉:"不过——"
这一声转折,让殿内众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"待会试之时,"皇帝意味深长地说道,"让朕好好看看,这个小三元是否名副其实。"
这句话一出,满朝文武心头俱是一震。
谁都听得出其中深意——萧砚舟己然入了圣眼。
若真才实学,必当一飞冲天;若名不副实,则意味着礼部取士不公,届时必有一批官员要倒霉。
朱长治眼中闪过一丝喜色,而礼国公一党则面如土色。
范同跪伏在地的身子更是微微发抖——皇上这话,分明是在警告所有人不得在会试中动手脚。
皇帝最后扫视一圈,声音不怒自威:"若再有人捕风捉影,妄议举子功名...休怪朕不讲情面。"
"臣等谨记!"众臣齐声应诺,声音在殿内回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