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里意气风发的官家子弟今日竟显得有些局促。
"李兄,不知今日这宴席..."陈儒刚开口询问,就见李文斌不自然地整了整衣领。
"这个..."李文斌轻咳一声,"实不相瞒,我也是托了光禄寺丞家的赵公子才得着这张帖子。具体都有哪些贵人,说实话...我也不太清楚。"
陈儒闻言一怔。
他这才注意到,李文斌今日穿的虽是簇新的杭绸首裰,但腰间玉佩却换成了最普通的那块——这在京城交际场中,往往是身份不够时下意识的低调之举。
"李兄说笑了,"陈儒试探道,"令尊好歹是太常寺少卿..."
"哎!"李文斌摆摆手,苦笑道,"京城这地方,五品官算得了什么?"
在这天子脚下,官场等级森严。
即便是五品官之子,在真正的权贵圈子里也不过是个边缘人物。
"不过我可听说,今日这宴会不一般。"李文斌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,"听说连当朝一品大员的子侄都会到场。"
陈儒心头一跳,他这次进京本就没指望会试能中。
凭借他的资质,举人己经是他的上限了。
既然进京了,他就想多结识些权贵,也好为家族出点力。
如今机会来了,他连忙掏出张银票塞给李文斌:"多谢李兄提携!"
金钱开路,无往而不利。
到了地方,陈儒抬头一看那朱漆大门上挂着的"范府别院"匾额,顿时如遭雷击,整个人僵在了原地。
"这...这是..."他声音发颤,抓着李文斌袖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"范家的宴会?"
这两个月在京城的所见所闻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——尚书家的公子当街纵马踏伤小贩却无人敢管,侍郎之子在酒楼强抢民女竟被夸赞风流,更别提那些仗势欺人、横行霸道的种种行径。
在这皇城根下,这些权贵子弟的势力盘根错节,简首能通天彻地。
而他陈家,不过是江南一介商贾。
在京城的权贵眼中,再多的银钱也抵不过一个七品小官的腰牌值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