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……”
孟易觉突然开口道:“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要问你。”她的眉头微微皱起,就像在说一件她主观意愿不想要提起的事一样。“什么事?” 看见她这个样子,明晨也变得有些紧张。“这里,是抗击魔族军队的第一线,对吗?”明晨点点头,仍然不知道孟易觉想要问些什么。“可能,我是说可能,可能会有些家族……没有派兵过来支援吗?”明晨也皱起了眉头。半晌过后,她摇了摇头:“应该……没这种可能吧……雪原上生存困难,我们这些个小家族都是互帮互助着生活的,明烛城有难,如果仍有余力,那些家族不太可能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便没有再说下去了。的确,有些熟识的家族,并没有派上一兵一甲前来,但那多半是因为……那些家族早已不复存在了。天玄联盟不重视魔族的入侵,但这并不代表北境人民不重视,而他们之所以要比天玄联盟的态度要更警戒,就是因为……这是从血的教训之中得出来的。在北境人民意识到魔族真正来临了之前,他们便已经不费吹灰之力的血洗了好几座更加偏远的城邦,直到剩余的北境人民在这座明烛城前结成联盟。不知为何,魔族好像有种莫名的坚持,就和他们明烛城杠上了,誓死不换道,一个劲地攻明烛城。就连明晨自己,也不知道明烛城有什么特殊的地方,她唯一能想到的,就只有自己城中那点少的可怜的灵石矿。但那点东西,哪有中原的资源丰盈呢?对于信息匮乏的北境和修仙界来说,恐怕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梁旅落究竟想做些什么。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,孟易觉一律把它们归结为:梁旅落那个*玩意又闲着没事儿干了。成了,了结,现在她们谁也不用费尽心思和头发去猜魔尊大人的心思了。但一桩事情解决了,不代表一直悬在头上的另一件事情,就这么得到了了结。沉默了半晌,孟易觉终究还是张口了:“……季家,你知道吗?”雪原上的雪在融化,隐隐约约好像可以听得见泥土中绿芽破土而出的声响。但城墙之上的两人之间仍旧是一片寂静。从明晨微妙的表情变化间,孟易觉得到了自己的答案。其实答案并不难得出,从她这几个月的调查中就可以窥出端倪,只是她不愿接受而已。良久之后,她叹了一口气,垂下了自己的脑袋。都不知道要怎么向季星成说这件事了……真麻烦啊……还好,季星成没来……就在她苦恼的时候,明晨犹疑再三,最终还是开口了:“那个季家……我听说他们的幼子在十几年前远上中原求仙,你是不是……”她的眼睛中带着好奇。她知道自己或许不该在这种时候问这种话,但是她实在想知道的紧。因为,曾经,她也萌生过远上中原求仙的想法,即使直到今日,她也未能够完全将其放弃。中原,丰饶富庶之地,仙法传承之地,每一个北境子弟都幻想着能在中原找寻到祖上曾经言过的“云雾飘渺,金玉楼宇”,她也不例外。只是南下的路实在太长、太艰难,要知道,在她过去一百年的时间里,她所见到的中原人也没有这短短几个月间见得多,道阻且长,很少有人能付得起这种代价,去追寻或许不可能实现的梦想。所以她很羡慕那位季家幼子,被家族全身心地支持着,放任他去做想要做的事,而她只能被家族荣辱所困;她也羡慕那位季家幼子一往无前的自信,相信他的天赋能被那些名门正道所认可、所接纳,而不是只能如她一般缩于风雪之地,默默幻想着中原的富庶之景。虽然不好说出来,但在知道孟易觉仅仅只用了二十多年便登上危楼之境的那一刻,她心中是有庆幸的。庆幸自己当年没有走出风雪之境,没有到那些名门正派的门下自取其辱。虽然她知道,这只是在为自己当年的怯懦和不甘心寻找一个借口,寻找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借口,去放下那些没有消失,只是被掩盖起来的情感。“他……他成功了吗?”她舔了舔嘴唇,换了一种说法。孟易觉定定地看着她,就像是能看到她卑弱的内心一样,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让明晨有点无地自容。“他吗?应该算得上成功吧?”在回答的一瞬间,季星成的全部,在脑中如同影片一般放映了出来。孟易觉的语气异常冷淡:“但是谁知道呢,成功,说到底也只是人界定的而已,他所获得的成功,到底是谁希望的成功呢?”步思帷的脸一瞬间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