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影之中,剑祖似乎有点在发呆,他的眼神不复在灯光下时那般凌厉,反倒透出几股老人的浑浊之意。
就在孟易觉擡头的一瞬间,一道剑气猛地袭来,深深刻入她足前那片昂贵的石砖之中。“孟易觉!”孟易觉扭头,只见到皱眉的付询:“剑祖在和你说话,你难道没有听到吗!”孟易觉这才回过神来,微微施了一礼,道歉道:“抱歉,刚刚有些走神了。” 可以看得出来,剑祖并不在意这点小细节,他略微摆了摆手,没再追究,但是付询,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,竟然紧揪着这点不放。他愠怒道:“自从进入到大殿里来以后,你便一直出言不逊,眼下竟还敢在剑祖尊上面前做出这种事!孟易觉,你实在是自视甚高、目无尊长!作为你的师父,我实在无法忍受你这无理的举动!你简直就是在丢我整个师门的脸!”只说着,凌厉的剑气便扑面而来。孟易觉无语极了,只觉得心中的无语都已经盖过了愤怒。她当然知道付询为什么突然发难,还不是前几日审判的时候孟易觉在剑祖面前让他付询丢了脸面,他实在气不过,又不好在剑祖面前没事找事,所以只能趁这个机会以“教育”的名义报私怨。另者,他估计还存着一个出这么一手就能让孟易觉收敛半分的心思在里头。毕竟他被剑祖当众呵退,无论是作为师尊,还是作为宗主,都可以说是丢脸丢大发了,若是不寻个机会再立尊严,只怕他那宗主之位……不能够再像往日那般稳固了。这也就是为什么,当付询挥剑之时,剑祖也未加阻拦,他们两人……不,应该说是他们三人,都对这背后的因果心知肚明。姜还是老的辣,剑祖不可能为了孟易觉让付询一直憋屈下去。但是孟易觉自己可不是这么想的。付询的速度很快,不过半秒,剑尖就已经到了她身前,但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。付询单手掐诀,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。孟易觉看了看被淡蓝色灵力挟持住的剑刃,轻笑一声,指尖轻弹,那柄剑瞬间就如同废铁一般被弹去了殿中无人知晓的角落。她擡头看向满面惊愕的付询:“你以为你还能再捅我一剑?”事实上,即使是在比武招亲那天,如果不是孟易觉灵力耗尽,外加付询是偷袭,他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就将剑插进孟易觉的胸口。要知道,孟易觉的危楼层,要远比他们这些原住民的危楼层强得多。“你……!”付询手指着孟易觉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“好,好!”他拔出挂在腰间的那一把他真正用得惯的剑,当即就想从台上飞下来给这个孽徒一顿教训,却被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剑祖给拦住了。剑祖没有再用那样威慑性强的方式拦住付询,他只是轻轻伸出了一只手臂,就让付询不敢再动作半分。他看着孟易觉,笑道:“你师父有些过于暴躁了,他的教育方法,其实我也不是特别认可,虽然他的确一心一意为了你们,但是还是要注意一下方法的,你说对吗?”这是在给两人一个台阶下,任谁都看得出来。付询接下了这个台阶,脸色好转了不少,但孟易觉……孟易觉只是眯起了眼睛。但好在剑祖说完了话以后也不在意孟易觉是什么反应,只继续说道:“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件事……孟易觉,你还要再仔细考虑考虑,再好好想想,看问题的角度不能只局限于一方,但是没关系,成长是年轻人的权利,我们不会怪你,毕竟你还有思齐宗在护佑着你,所以你可以去试错、可以去成长。仔细想想今天我说的话,等你冷静下来了以后,我们再说这件事吧,好吗?”他的语气并不强硬,甚至可以说是温和,但孟易觉偏偏就是在其中听出了一丝傲慢。她动了动嘴唇,目光从付询转到剑祖,又从剑祖转到付询,两个人的表情可以说是完全不相同,但在孟易觉眼中,却又带着相似的味道。“呵。”孟易觉咧出一个笑,没有回话,头也不回地,拉开殿门便走了。——一直等到孟易觉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,剑祖脸上的笑意才完全冷了下来。“你太冲动了,付询。”他训斥道。听见这话,付询立马单膝跪地:“可是……!如果再这样纵容孟易觉的话,恐怕会酿出大祸!就像……就像……”付询想说雪落尊上,但他却不敢说出口。“不,不会,”老者的语气很是自信,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:“孟易觉和梁旅落不一样,她们没有一点一样的地方。”“孟易觉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