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首接给跪了,扭着膝盖蹭到王长乐面前,拽着裤腿哀求着。
“长乐,长乐,是二伯母不好,二伯母知道错了,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二伯母给你当牛做马,求求你...”
王长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,州府,县里还有乡上的人都在这看着呢,你给我上眼药?
那我得好好治治你了。
“当牛做马?二伯母啊,您可折煞我了,刚刚你讹我家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啊,更别说前些天您半夜偷摸进我家后院偷粮食了,谁敢让您当牛做马啊。”
全村人震惊,老二媳妇偷粮食?太不要脸了吧!
父亲面色凝重,原来那天夜里真的老二媳妇在偷粮食。
洛时安眉头微皱,问道怎么回事儿,曹村正娓娓道来,不偏不倚说出真相,听完之后,巡检司顾大人冷哼一声:“好个恶妇。”
武人嗓门儿大,力气沉,震得二伯母瑟瑟发抖,三个文人望向王长乐,目光同情,这事儿原是王家家事,还牵扯到了儿童,确实令人为难,就算是自己家扯上,也很难说得清,还好王长乐懂些医术,不然一辈子都不得安生啊。
但总要说点什么,洛时安言辞锋利,怒斥了二伯母一番,说的她羞愧难当,言及日后再有这等胡搅蛮缠,讹人钱财,偷盗粮食的行为,重重严惩,绝不轻饶。
二伯母如获大赦,浑身湿透,抱着小儿子灰溜溜跑了,人群后面的爷爷奶奶赶紧开溜,生怕被波及到,只剩个二伯,还杵在那儿看洛时安的威风,羡慕的紧,暗暗下定决心,下个月的童试一定要考上秀才!
衙役是专业的,可还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“义民”牌匾钉装好,正中大字“义民”黑底金漆,笔走龙蛇,墨韵淋漓,在正午阳光下熠熠生辉,两侧刻有射寇首、保乡闾的功绩。
父亲仰着脖子,粗糙的手掌在衣襟上蹭了又蹭,才敢去摸那匾额边缘,虽不识字,可那沉甸甸的分量压得他指尖发颤。
这哪里是块木头?分明是王家祖祖辈辈想都不敢想的体面啊!两行浊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