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伯母的声音,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。*天*禧!暁\税·蛧! _更/辛?嶵!全\
循声望去,二伯母手上是一张崭新的油纸,正给老宅窗户替换破窗纸呢,见王长乐望来,恶狠狠的回瞪过去,随后扭着臃肿身子到王长水身边,一把揪出糖块来。
“吃吃吃,就知道吃,毒死你!”
大伯母和两个堂哥变了脸色,这话说的太毒了,虽说分了家,可都是血浓于水的堂兄弟,哪里会下毒害人!
“呜呜呜~”王长水委屈巴巴。
“大伯母,堂哥,我先走了。”
王长乐自讨没趣,赶紧离开,二伯母有发狂的趋势,可千万不能被咬上。
“哼!小崽子天天不干正事儿,就知道瞎溜达,大嫂,可得看紧老宅,别让这小崽子偷东西。”
二伯母骂骂咧咧的,又把糖块塞进小儿子嘴里,看的大伯母一阵无语,就为了逞口舌之快,有必要么...
村正院里有一股豆腥味儿,入目所及是一大张桌子的冻豆腐。
这可是村正媳妇儿冯婶婶的绝活儿,冻豆腐有好多个小孔,炖煮肉时能吸饱肉汁,村里别人都没这个手艺,卖到乡上去,不到半天就能卖光,受欢迎着呢。
“长乐来啦。”
冯婶婶正在院里忙活,见王长乐一来喜笑颜开,前天分腊八粥,长乐娘带头给西个铜板一碗粥,乡亲们也跟着给西个铜板,曹村正脸上有光啊。\卡_卡/暁~税/徃? ?首~发,
“老曹,长乐娃来了,找你的。”
冯婶婶招呼曹村正,上手切了大块冻豆腐,用布包好塞进王长乐怀里,叹了一口气道:
“铁蛋爹多灾啊,不小心摔断了腿,苦了铁蛋娘和铁蛋了,长乐,豆腐带回去给你姑父吃。”
王家对外放出消息,是姑父不小心摔断腿,不想被人知道流寇追杀一事,害怕流寇上门报复。
“谢谢冯婶婶。”
“长乐,今天怎么想起来找伯伯了。”
曹村正叼着烟斗笑呵呵的教大孙子写字,以前是童生,考了三次没考上秀才便放弃了,但还识得些字,靠着祖上传下来的几本书帮孙子启蒙。
“村正伯伯,姑父伤了腿和胳膊,我想采些草药,想请教您草药能卖多少钱?”
“好,你说。”
“雪里青,鬼箭锦,阴阳蕈,骨蒿,忧藤,鳞草...”
王长乐一口气说出二十多个草药名字,曹村正脸色微变,好多草药他都没听过,长乐娃居然能念出来!
惊讶归惊讶,曹村正倒也没太过在意,当即便告诉草药价格,只有六七种草药他没听说过,自然也不清楚价格。\d¨a?s_h,e+n^k?s′.*c^o_m+
王长乐心中有谱,这些草药很常见,价格也很便宜,但二十多种加起来就很贵了,若想做出青蘅续筋胶,所需的药量怕是要二两银子。
二两银子啊,也就是两千个铜板,这可上哪儿去找呢,家里没这些钱,看来第二次进山打猎要提前了啊,王长乐怀抱冻豆腐,心事重重走回家。
“哥,你怀里是啥?”
小倩一眼望见哥哥怀里的一大包东西,帮忙拿着进屋。
“小倩,送去西屋。”
“哦,知道了。”
“哥,姑姑和姑父叫你过去呢。”
“知道了,我这就过去。”
西屋,姑父身子好多了,能盘腿靠在灶墙上,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,铁蛋的乐观多半就遗传自姑父吧,心态真好啊。
“长乐,做啊。”
“姑父,曹村正和冯婶婶让我捎来冻豆腐,晚上给您炖鱼吃,身子好得快。”
姑姑鼻子一抽,全村对她家最好,最上心的就是老三一家,忙前忙后,没一句怨言,简首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了,母亲在一旁安慰着,都是一家人,别这么见外。
姑父点了点头,道:“这事先不提,长乐,姑父要感谢你,把姑父从绍安乡救出来,没有你的话,怕是铁蛋也要死在流寇手上,大恩大德的恩情,几辈子都还不上。”
“姑父,你别这么说...”
姑父摇了摇手,又道:“我站不起来,就让铁蛋替我,铁蛋,给你长乐哥跪下,磕三个头!”
“是!”
铁蛋红着眼眶,从炕上下来,啪嗒一下跪地上,砰砰砰三个响头,王长乐目瞪口呆,却见姑父姑姑一脸凝重,只能无奈接受。
母亲一脸尴尬,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,这叫个什么事儿,亲戚间哪有行这么大礼的,好在不是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