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两位恩公...”妇人身子一矮,就要跪下。.零*点′看?书` `首/发~
王长乐两步上前拦住:“大嫂,使不得。”
扶着妇人坐回炕沿,问道:“伤好些了?”
妇人露出一丝苦笑:“托大人的福,好多了。”
颤抖着伸出左手,两根曾经扭曲的手指微微弯曲,“昨儿个还能帮着搓麻绳了...”
屋里安静,军户老毕搓着手站在一旁,他婆娘搂着孩子没有出声,两个小的捏着腊肉不敢嚼。
王长乐看着妇人胳膊上那道狰狞的疤痕,轻声道:“能走吗?今天送你回家。”
妇人抬头,眼泪唰地就下来了,张了张嘴,发不出声音,只是咬紧牙齿重重点头。
考虑到妇人身子没完全好,又不能和自己同乘一匹马,王长乐让人做了个简单的小板车,上面铺了稻草,前面用驴子拉着,妇人坐在稻草板车上,送她回家。
路上问了妇人住址和名字,妇人说她名叫叫陈三娘,家住小杨树沟,家里就剩个六岁的娃了。
说到这儿,她突然哽住,“那天去乡上买盐巴,刚走到半道...”
她说不下去了,肩膀剧烈颤抖。`j^i`n*j′i*a¢n-g/w?x-c¨.,c`o~m\
王长乐和周显对视一眼,都没说话,能说什么呢,安慰的话太过无力了,周显叹了一口气,这都是他们千户所的过失,山路寂静,车轮碾过土路,吱呀吱呀回荡着。
走出二十多里地,前方树林里突然窜出几个瘦骨嶙峋的少年,最大的不过十六七岁,最小的看着才十西五,手里举着耙子和铁锹,胳膊都在发抖。
“站,站住!”
领头的少年结结巴巴地喊,“把...把粮食留下!”
王长乐一勒缰绳,乌骓马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,眯眼打量这几个土匪,破衣烂衫,面黄肌瘦,连武器都拿不稳,哪像是打劫的?
周显刚要拔刀,王长乐抬手拦住,翻身下马,三两步走到领头少年跟前,那孩子吓得后退两步,手里的耙子咣当掉在地上。
王长乐想了想,还是动手吧,一人给了一下狠的,全给放倒了,随即笑问:“哪个村的?”
少年们面面相觑,不知道面前这个比他们还小的少年啥意思,奇怪啊,为什么他力气这么大,感觉比山里的狼还要凶,最后还是领头的哆嗦着回答:“黑石寨。`第`一\墈`书^惘\ _已¢发?布~蕞¨欣,漳*洁.”
“为什么劫道?”
一个少年以为今天必死无疑,豁出去了喊道:“我们寨子前天被野狼帮抢了,一粒粮食都没留...我们想活,也要当土匪,抢别人的粮食。”
“野狼帮...”
王长乐盯着他们看了半晌,是不是真的土匪一眼就能看出来,多半是活不下去了,才合伙儿聚成土匪劫道,看看吧,手里拿的都是些什么,耙子,铲子,连把菜刀都没,在自己面前说话还发抖。
是了,土匪山贼的危害太大了,抢光粮食,逼得老实淳朴的村民们也不得不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土匪,劫道抢夺粮食,若今天遇到的不是自己,而是普通老百姓,也许他们就成功了。
不需要努力,只要亮出武器,就能获得大量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,有了第一次的甜头,就有第二次,胆子越来越大,抢夺的东西也会渐渐从粮食变为钱财,时间一长,一个新的匪帮就诞生了。
王长乐从怀里摸出一两碎银子扔过去:“去青林镇,县衙在招工,管饭。”
几个少年手忙脚乱地接住银子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本以为今天死定了,没想到不仅能活,还给银子?
“记着...”
王长乐声音陡然转冷,手中镔铁大枪扬起:“过两天我会去青林镇,若是没看到你们几个在做工,下次遇到就别怪我无情,我会把你们全都杀了。”
少年们点头如捣蒜,撒腿就往青林镇方向跑,跑出老远还能听见他们兴奋的喊声:“有饭吃了!有饭吃了!”
继续赶路,夕阳西下,终于到了小杨树沟,这是个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,茅草屋很是破败,稀稀拉拉地散布在山沟里,这种地方,土匪都懒得来,也就是陈三娘出门在外,才被掳走。
陈三娘很是激动,身体还没好利索呢,下了驴车,跌跌撞撞地冲向村尾一间土屋,那屋子墙皮剥落,摇摇欲坠,屋顶茅草稀稀拉拉,门板歪斜地挂在门框上,王长乐觉着风儿一吹就要倒了。
陈三娘颤抖着手推开门,屋里空荡荡的,只有一张缺了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