摆了摆手。
“我只能说外省的。”秦渊无奈道。
“山西那边的?”林父瞳孔微微收缩,手指捏紧了茶盏。
秦渊点点头,注意到张雅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她瞪着秦渊,“你不知道山西的票号正在联合一些钱庄打压裕泰祥?”
“山西那帮人精得很,怎么可能这个节骨眼上买铁路股票?”林绍元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警惕。
“他们背后有人。”秦渊瞥了眼林静姝,见她正专注地盯着自己。
林绍元突然站起身,背着手在厅中踱步:“我明白了,是东洋人在背后捣鬼吧?”
他猛地转身,“但股票不能卖给他们,老子不想做卖国贼,也不想有个当卖国贼的女婿。”
秦渊无奈,只得将先卖后毁的计划做了简单介绍,“岳父大人,如今局势紧张,若不卖股票,等国有政策一宣布,股票真的会变成废纸。秦家与林家如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啊。”
张雅萍冷哼一声:“你这是危言耸听。就算宣布国有,朝廷也会拿银子来赎这些股票,怎么可能变成废纸?”
林静姝突然开口,声音清晰而坚定:“娘,现如今的朝廷,哪有银子来买这些股票?那可是3000多万两,国库早就空虚了。而且铁路公司上海分部那边炒橡胶股票,亏损了300多万两。朝廷就算有钱,也不会补这个亏空。”
她目光坚定地望着母亲,“我们不能寄希望于朝廷,得自己想办法。”
秦渊在心里暗暗点赞,没想到她有这样的见识,更没有想到她居然也知道上海那边炒股票亏损的事情。
林绍元听到这话,也是一惊,“谁告诉你铁路公司炒股亏损了300多万两?”
林静姝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道:“我的学长,摩根银行驻成都的代表威廉,前几天告诉我的。”
张雅萍连忙问道:“就是那个一首在追求你的威廉?”
林静姝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,瞟了眼正微笑着看她的秦渊,又挺首了胸膛,回了一个老娘也是有人追的表情。
林绍元沉吟片刻,手指摩挲着茶盏边沿:“既然静姝都这么说,那秦家的50万两,林家的50万两,都交给你一并处理。”
他话音未落,林静姝立即接口道:“还有客户抵押的200万两,也一同卖了吧。”
张雅萍猛地转头,盯着女儿:“静姝,你说什么呢?万一客户要来赎回,怎么办?”
林静姝反手握住母亲冰凉的手,语气轻柔却坚定:“娘,铁路国有令一下,这些股票就是废纸一张,谁会为了废纸来赎抵押品?与其担心客户来赎回股票,还不如担心客户不还钱,钱庄的坏账怎么处理。”
她望向父亲,目光里带着恳求,“如今必须当断则断,才能保住钱庄的根基。”
秦渊原本还在琢磨,是否说服岳父将客户抵押的股票一起抛售,没想到林静姝却有这样的胆识。
秦渊注意到林绍元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这位在商场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江湖,此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。
最终,他重重叹了口气,手掌按在女儿肩上:“就按静姝说的办吧。静姝好好帮秦渊处理好这件事,但你女孩子家,就不要抛头露面了。”
说完他又转头对秦渊说道:“八折是我的底线,不要让我失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