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差事，只许成功，不许失败！若他拿不回西川……这军权，便是他这辈子……最后一次染指！听懂了吗？！你们……都给本王听懂了吗？！”

这最后的咆哮，如同冰封万年的雪原上刮过的利刃寒风，带着大清王朝末路穷途的绝望与狠戾，深深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底！

彰德府，洹上村，养寿园。

10月5日，秋阳温煦。

袁世凯一身宽大的绸衫，悠闲地半躺在廊下摇椅上，微眯着眼，指尖不疾不徐地盘玩着两个油亮的麻核桃，发出“咯啦”、“咯啦”规律而沉稳的轻响。

一副寄情山水、颐养天年的模样。

内阁的圣旨被太监尖着嗓子宣读完毕，园中侍立的亲信们无不屏住呼吸。

袁世凯却只淡淡撩了下眼皮，仿佛被惊扰了午憩般慵懒。

他抬手，示意亲随象征性地搀扶一下，声音带着一股浓重的“病气”，瓮声瓮气地对着那传旨太监道：

“有劳公公……回去禀明王爷……非是世凯抗旨，实是……”

他适时地、极其“自然”地抽了口气，眉头拧成痛苦状：

“哎哟……我这老寒腿……沉疴难愈啊！才走了两步，膝盖里头就跟针扎似的疼……这样子，别说骑马领兵……就连家门都迈不出去几步……”

说着，他还“不经意”地、小心翼翼地动了动盖着薄毯的右腿，那副痛苦又强忍的表情，简首炉火纯青！

“……如此病躯，如何担得起朝廷重任？恐……恐怕要……有负圣恩，辜负王爷重托了……”声音里满是“无奈”和“歉疚”。

太监看着这位“足疾未愈”的老中堂，再看看旁边亲随恭敬递过来的沉甸甸银票包，也只能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，讪讪告退。

谁信啊？

整个京城、整个北洋系，此刻都心照不宣地传递着一个冷笑：袁宫保这是嫌朝廷开价太低！筹码不够！等着那紫禁城里的摄政王，递上更多够分量的“诚意”呢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