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欢谁啊?不会真是唐柳月吧?真的假的?”
……
周墨看着这些消息,指尖顿了顿。
他没有回复。
只是将手机翻过来,扣在桌面上,像是躲避某种过于直接的质问。
是啊!
他到底在做什么呢?
考完了,确实考完了。
可她呢?
她在哪儿?
她在画画吗?
她或许不知道,在南城的某个角落,有一个人拼尽全力,只为靠近她?
她更加看不到曾有一个透明的……人,在她画展最后一排默默站着,从不说话,却每一幅都看得最久的人?
“米悦,你……等着吧,我很快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。”
周墨推开窗,真想大声喊。
——
夜风从窗户灌进来,吹得画纸轻轻颤动。
远处的城市灯火在一点点熄灭。
周墨站起身,拉上窗玻璃门。
他忽然想起,那天她在讲台上汇报画作时,说过一句话:
“画画,是我唯一能抵抗孤独的方式。”
那时候他还不懂。
现在,他懂了。
!他也孤独。
孤独得快要被思念淹没。
他打开画板,取出数位笔,手指落在白色画布上,迟迟没有落笔。
他想画她。
但却连从哪里开始都不知道。
他怕——画出来的,是假的她。
他怕,他记错了她的眼睛,她的嘴角,她的发梢翘起的弧度。
他怕,自己画出来的,只是一个他想象中的她,而不是她自己。
那样的话,就太残忍了。
——
这个夏天的夜,比往年都长。
周墨翻来覆去地躺着,却始终睡不着。
他已经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没有出口的梦里。
天花板一成不变,风扇在头顶吱呀作响,像是某种命运齿轮在机械地旋转着,毫无感情。
他闭上眼,却看到另一副画面:
南联合大学的艺术长廊,阳光穿过玻璃穹顶洒下来,米悦穿着白衬衫和长裙,站在展板前看着某幅画,发丝柔软地落在颈侧。
她的表情很平静,没有任何波澜。可她的眼睛,专注又深沉,像是能看穿一幅画背后藏着怎样的心意。
——她在看他的画。
——而他,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。
——
“米悦……”
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,像是在确认它存在过,又怕它只是幻觉。
他忽然坐起身,从床头拎起画板和笔,走到桌前,打开草稿本。
一页页翻过,都是练习、构图、解构、速写,夹杂着无数张“背影”“远影”“半面容”的她。
他发现——
自己从来没真正画过她的全脸。
他甚至不知道她现在的发型是不是变了,是否还喜欢白色衣服,是否还会在生气时咬下唇角,是否还……
她在成长。
而他,还困在过去。
他不安了。
那种“她在远方往前走,而他原地踏步”的感觉,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他打开数位板,屏幕亮起,像是夜色中唯一的光。
他深吸一口气,打开一个新建画布,手指缓缓移动到最初的线稿工具。
他要画她。
第一次——真正画她。
不是想象的她,不是过去的她,不是距离感里的她。
而是那个此刻还在南大某间宿舍楼里存在着的、活生生的她。
——
凌晨三点。
他终于画下第一笔。
是一道光。
从左上角斜斜地落下来,照在一个人影的背上。
那人影,没有脸。
他只画了她的背影,一如他在图书馆走廊、在社团展厅、在校园小道上曾看见过无数次的她。
她永远站在前方。
而他,永远站在光的背后。
——
线条流动。
肩线,脖颈,锁骨,发丝,衣角,嘴角。
一笔一笔,都是他记忆最深刻的痕迹,也是他最不敢确认的轮廓。
当他画到眼睛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