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,宁白露学聪明了。·E\Z`小\说/网. ¨更*新*最′快.
她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顺着何岁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思路,星眸微转,大胆地猜测道。
“是为了……安抚他?”
“不。”
何岁摇了摇头,嘴角的弧度,变得更加玩味。
“是为了,震慑所有人。”
“也是为了……将来再用他!”
宁白露的呼吸,微微一滞。
“知我者,梓潼也!”
何岁眼中闪烁着猎手般的光芒,声音里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强大自信。
“朕给他从三品的中散大夫,赐他内造的金鱼袋,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天下人,告诉那些恨他入骨的饿狼们——方正,依旧是朕的功臣!”
“他脖子上的那道枷锁,不是刑具,是朕亲手为他戴上的护身符!”
“今日之罚,不过是因其手段过于酷烈,朕为安抚百官,为全皇家的体面,不得不做的一场戏。+如\文`网? ,更?新+最-全`”
“如此一来,那些想动他的人,便要好好掂量掂量。动一个被皇帝‘厌弃’的孤臣,与动一个依旧被皇帝记挂在心的‘功臣’,这两者之间的分量,究竟是天差地别!”
“待今日的风波过去,等所有人都以为这把剑已经锈掉、钝掉的时候,朕随时可以将他从那间思过的屋子里,再拎出来。”
“而到那时,这把被朕亲手敲打过,磨平了所有棱角,懂得了何为敬畏的剑,才能真正地,毫无保留地,为朕所用。”
何岁拉过宁白露那只依旧微凉的手,放到唇边,轻轻一吻。
他的目光,灼灼地看着她,开始了今晚这场私人教学中,最重要,也是最核心的一课。
“梓潼,你今日要记住最关键的一点。”
他的声音,仿佛带着某种能直接烙印进灵魂深处的魔力,深沉,而又充满了蛊惑。
“这世上最锋利的剑,从来不是什么刚直的正气,也不是什么无畏的孤臣之胆。?l^u\o¨l.a\b+o*o+k′.¨c!o^m?”
“而是力,是权。”
“只有完完全全握在朕手里的剑,才能称之为剑。否则,无论它本身有多么正义,多么锋利,都只是一件足以伤人,也必然会伤己的凶器。”
宁白露怔怔地看着他。
她看着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,仿佛能吞噬星辰大海的幽邃。
她终于明白了。
彻底地明白了。
她所以为的“慧眼识人”,在她夫君这神鬼莫测的帝王心术面前,是何等的稚嫩,何等的可笑。
她不是在为他寻找臂助。
她只是在为他,寻找着不同用途的,可以被他随意锻造成任何形状的……工具。
这个认知,非但没有让她感到半分失落与恐惧。
反而让她心中,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,与君同谋的战栗与兴奋。
“那……母后那边呢?”
她轻声问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,仿佛分享了胜利果实般的快意。
“母后?”
何岁嗤笑一声,那语气里,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冰冷。
“李威被废了,承恩侯府那棵大树,等于被朕亲手连根拔起。她伸向前朝最长的那只手,断了。她经营了几十年,用来补贴娘家,收买人心的那个小金库,也被朕掏空了。”
“现在的母后,不是不想斗,是没人,也没钱,她拿什么来斗?”
“经此一役,她元气大伤,至少在几年之内再想出招,也出不了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大招了。”
“而这,也为你我,为朕即将要在朝堂上推行的那些新政,赢得了最宝贵的喘息之机。”
何岁将她娇软的身子,彻底揽入怀中,下巴轻轻摩挲着她柔顺的发顶,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。
就在这殿内气氛逐渐升温,旖旎渐生之际。
殿外,小安子那略带尖细,却又恭敬无比的声音,小心翼翼地响了起来,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与温情。
“启禀陛下,娘娘。”
“慈宁宫传来懿旨……”
小安子的声音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用词。
“说,说太后娘娘近日心绪不佳,又念及江南文风凋敝,欲在今岁重阳佳节,于御花园的‘万春亭’举办一场‘重阳雅集’。”
“遍邀京中成名的士大夫,德高望重的老翰林,以及各家公卿贵胄的子弟,一同品茗赏菊,赋诗论文,说是要……要重振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