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我们还能怎么办!”
另一名盐商哭丧着脸问了一句。?8\8`d,u^s_h*u+w+a`n\g~._c,o.m!
密室内,坐着的还有其余几位在漕运案中伤筋动骨的江南富商,个个面如死灰。
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
“皇帝这是要我们的命!他不仅要我们的钱,他还要断了我们的根!”
绝望的哀嚎,在密室中回荡。
就在这片凝固的死寂中,一个始终沉默不语,坐在角落里的中年文士,缓缓开了口。
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。
“诸位,稍安勿躁。”
“武道上的亏,我们未必不能在文道上,找补回来。”
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此人名叫顾炎之,正是当初在栖霞山,与李威、王启年一同密谋之人。
他是李家安插在江南士林中,最重要的一颗棋子。′k!a-n!s`h′u^c_h¢i,./c+o\m¢
漕运案发,李威倒台,他却凭借着深厚的伪装与人脉,奇迹般地躲过了方正的清洗。
此刻,他的眼中,没有绝望,只有毒蛇般的阴狠。
“陛下斩了我们的财路,却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。”
“一个,用天下悠悠之口,来反击他的机会。”
汪之谦猛地抬头。
“顾先生,此话何意?”
顾炎之的嘴角,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冷笑。
“那位年轻的陛下,不是最爱惜自己的名声吗?不是最想当一个流芳千古的圣君吗?”
“那我们就让他看看,什么叫做‘士林清议’,什么叫做‘民心向背’!”
他从怀中,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份信笺。
“太后娘娘,已经为我们搭好了台子。”
“今岁重阳佳节,御花园雅集。届时,陛下与皇后,都会亲临。_咸^鱼*看¨书_ `最*新.章!节,更_新/快^”
“而我们手上,也有一张最好的牌。”
“一张,足以让整个大玥文坛为之震动,让那位自诩圣明的陛下,也无法忽视的王牌。”
他将信笺在桌上缓缓展开。
“苏哲。”
“我江南百年,才出的这一个不世奇才。只可惜那日大儒征伐之后,他才被发掘出来……”
“这人……可靠吗?”
有人小声问了一句。
顾炎之直接说道:
“日后,我们一试便知。”
几天后,金陵,一处毗邻秦淮河支流的僻静宅院。
此地没有挂任何府邸的牌匾,门口的两尊石狮子,也被青布小心翼翼地包裹着,仿佛生怕泄露了半点富贵气息。
这里是江南盐商汪之谦,在京城中最隐秘的一处落脚点。
此刻,宅院最深处的暖阁之内,地龙烧得滚烫,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金丝楠木与陈年普洱混合的,一种沉闷而又压抑的香气。
主位之上,端坐的并非宅院主人汪之谦,而是那位一袭青衫,面容清癯的中年文士,顾炎之。
他手中捻着一串色泽温润的沉香木佛珠,神情平静得宛如一尊泥塑,与身旁坐立不安的汪之谦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顾先生,人都到齐了,就等那位苏大才子了。”
汪之谦压低了声音,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谄媚与焦躁。
“太后娘娘的雅集,就在重阳佳节,咱们这位‘文曲星’,到底能不能顶得住事,今日,总得给咱们交个底吧?”
自从漕运案后,他汪家伤筋动骨,几乎是一夜之间,从江南的土皇帝,变成了京城里惊弓之鸟。
如今,他将翻身的全部希望,都押在了这位顾先生,以及他一手捧出来的苏哲身上。
这是一场豪赌,赌注是他们这些江南士族,最后那点可怜的颜面。
顾炎之缓缓睁开眼,那双眸子古井无波,却让整个暖阁的温度,都仿佛下降了几分。
“汪老板,莫急。”
他的声音不疾不徐。
“凤凰登台之前,总要先让百鸟见识一下它羽毛的华美。今日,便是验一验这凤凰成色的时候。”
他的目光,转向坐在下首的一位锦衣中年人。
那人眉宇间带着几分与李威相似的阴鸷,正是承恩侯府如今能说得上话的旁支族亲,李承嗣。
漕运一案,李家主脉被皇帝连根拔起,他们这些旁支,虽未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