赢无涯推着阎鄂出了宫。^w\a.n\o¨p+e~n¨.?c-o!m!
两人刚刚出了宫门,却一眼看见了温老夫子。
赢无涯恭恭敬敬向温老夫子行礼,阎鄂看了温老夫子一眼,然后看向了赢无涯。
“老夫和帝师还有话要说,就不劳二皇子送我回去了。”
温老夫子皱眉。
普天之下,恐怕也只有这位黑兵台的老祖宗,敢对二皇子这般说话。
但奇怪的是,二皇子并不生气,恭恭敬敬向两人行礼,然后告辞。
阎鄂看着二皇子离去的身影,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,这才转头看向了温太白。
“我知道帝师来见陛下的用意,但……不用了。”
他这话没头没脑的,然而温太白却是身子一颤,似乎已经明白了阎鄂的意思。
“陛下……陛下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,置整个大赢王朝天下子民而不顾吗?”
阎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声音十分冷淡。
“赢氏皇族的名声,不容抹黑,陛下的权威,也不允许任何人挑衅。”
温太白脸上闪过痛心之意,呆了半晌,方才叹了一口气。
“天下舆论汹涌,陛下如果要当一代明君,就不应该强行镇压沸腾的民意,须知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啊。”
阎鄂冷笑。
“然后呢?让陛下下罪己诏,承认自个儿教子无方,宣布赢无忌残害万民,死有余辜?”
温太白垂下了头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他和阎鄂都清楚,想让刻薄寡恩,睚眦必报的赢烈帝认输,向天下子民下罪己诏,向苍天告罪,这完全是不可能的。·9¢5~k¢a\n′s^h-u^.\c!o`m′
阎鄂看着温太白,半晌之后才叹了一口气。
“关于三皇子归天的调查,我给陛下上了两份奏折。”
“陛下已经有了取舍,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阎鄂说着,打了一个响指,两名黑龙卫从黑暗中走出,护卫着阎鄂离去。
温太白站在原地,眼眶中有热泪流出。
沈留香目前裹挟天下大势,风头无双,其锋芒可与皓月争辉。
赢烈帝现在最正确的选择,就是避其锋芒,问罪赢无忌,下罪己诏,安抚民意。
就算要对镇国侯府和沈留香下杀手,此刻也不宜动手,至少要半年之后,等风平浪静再说。
否则的话,赢烈帝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。
他要面对的,是天下千千万万清流儒生的咄咄笔锋,是整个大赢王朝亿万子民的汹涌舆论,更是各地诸侯因此事而引起的狼子野心。
无论此战是输还是赢,对赢烈帝来说,后果都是他无法承受的。
作为赢烈帝的心腹老臣,温太白自然应该把这些利弊得失,面呈赢烈帝,这是做臣子的本分。
但阎鄂已经说得很清楚,赢烈帝早做出了决定。
以这位帝王强硬的作风,温太白就算死谏,也没什么用的。
温太白在宫门外冷风中,足足站了两个时辰,这才摇头叹息离去。+3+5_k+a.n¨s+h+u-.′c′o!m¢
虽然温太白并未求见赢烈帝,但赢烈帝又怎能不知温太白就站在宫外候旨?
既然赢烈帝选择避而不见,已经足以证明这位帝王早已下定决心,其心如铁,不可更改。
大家都是聪明人,事不可说破,也不可做尽。
半个时辰后,温太白又来到了黑兵台大狱,见到了徐千重。
徐千重蹲了几个月的大狱,身形更加瘦削,脸颊颧骨高高隆起,整个人都瘦脱了相。
然而,他的一双眸子依然精光闪耀,整个人如同一柄出了鞘的长剑,锋锐逼人。
温太白给徐千重带了一壶酒,他取出两个酒杯,给徐千重倒满了酒,却一言不发。
徐千重皱眉。
“是不是三皇子赢无忌出事了?”
温太白叹了一口气,取过其中一杯酒一饮而尽,才缓缓说了一句。
“一切都如你所料,赢无忌大败,而且一败涂地。”
徐千重顿时毛骨悚然,不敢置信地看着温太白。
“老师的意思是……赢无忌竟然死在了沈留香的手中?”
“这不可能啊,哪怕沈留香胆大包天,沈伯虎也决计不敢做这样的事。”
温太白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