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爵?公子……您……您这是……打算……”
他想说“造反”二字,却觉得这两个字重如泰山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+鸿*特¢暁_税′惘¨ /已.发,布′罪,薪~璋¨截^
天塌了!
是真的天塌了!
这位爷,不仅仅是要钱家的家产,他这是要……要这大宋的江山?!
周文神色不变,仿佛只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他看着钱有德那副魂飞魄散的模样,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似笑非笑。
“你是想说造反吗?”
轻飘飘的一句话,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,在钱有德心中掀起滔天巨浪。
钱有德“咕咚”咽了口唾沫,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。
他想否认,想说不是,可话到嘴边,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周文替他说了下去。
“方腊做得,我为何做不得?”
语气平淡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。
钱有德只觉得眼前发黑,双腿发软。
他勉强稳住心神,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。
“公子……方腊……方腊他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组织语言。
“方腊不过是跳梁小丑,聚众作乱,看似声势浩大,实则……实则必败无疑!”
“大宋立国百年,岂是这等草寇所能动摇?”
“公子,朝廷大军一旦南下,方腊之流,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啊!”
他越说,声音越是急切,带着几分劝阻,更带着浓浓的恐惧。
眼前这位,武功深不可测,心思更是难以捉摸。
可造反……
那是要诛九族的大罪!
他钱家,不想跟着一起陪葬!
周文挑了挑眉,似乎对他的话起了些兴趣。
“哦?”
他踱了两步,走到钱有德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你倒是说说,为何方腊必败无疑?”
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考量。/w*a′x?s\w`.*c~o`m?
钱有德心中一凛。
他知道,这是这位爷在考校自己。
若说得不好,怕是……
他定了定神,脑中飞快地思索起来。
这些日子,杭州城破,方腊入主,他虽惶惶不可终日,却也冷眼旁观,将一切看得分明。
他清了清嗓子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。
“公子容禀。”
“方腊起事,号称‘食菜事魔’,裹挟了不少愚昧百姓。然其部众,成分复杂,三教九流,鱼龙混杂。有被逼无奈的贫民,有利欲熏心的地痞,更有一些……一些别有用心之辈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措辞。
“这些人,平日里欺压乡里,作威作福惯了。一旦得势,更是变本加厉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。杭州城破才几日?城中富户,哪个没被他们搜刮干净?百姓怨声载道,民心尽失!”
“一支失了民心的军队,如何能长久?”
周文不置可否,只是静静地听着。
钱有德见状,心中稍定,继续说道:
“其二,方腊军内部,号令不一,各自为政。那些所谓的头领,大多目光短浅,只顾眼前利益,争权夺利,内斗不休。这样的乌合之众,如何能与朝廷的虎狼之师抗衡?”
“我听说,方腊本人,入城之后,便沉溺酒色,大兴土木,俨然以帝王自居。其麾下将领,亦是有样学样,腐化堕落,早己没了当初起事时的锐气。”
“如此行径,与前朝末年的那些乱臣贼子,何其相似?其败亡,只是早晚之事!”
钱小小在一旁听着父亲的分析,心中也是暗暗惊讶。
她从未想过,平日里只知埋头算账的父亲,竟对这等军国大事,也有如此清晰的见解。
她偷偷看向周文,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。
周文依旧面色平静,只是眼神中,似乎多了一丝玩味。′兰?兰_闻.血. ?埂/薪?最-全.
钱有德越说越是顺畅,仿佛又找回了几分昔日钱庄主的自信。
“最重要的一点,公子。”
他抬高了些声音。
“军事!”
“方腊军虽号称数十万,但大多是未经训练的农夫,手持简陋兵器,一盘散沙。而朝廷,童贯、谭稹等人,皆是宿将,麾下西军、禁军,装备精良,训练有素,百战之余。”
“一旦朝廷下定决心,调集大军围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