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文站在墙头,他目光深邃,眺望着西山余脉的方向,高家坞便隐藏在那片起伏的山峦之中。′x-i\n_t/i·a!n~x`i?x_s-..c_o!m?
“高家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。
是时候主动出击了。
他不喜欢被动等待,更不喜欢被人惦记。
既然高家坞有可能是幕后黑手,或者迟早会成为麻烦,不如先下手为强。
钱浩快步走了过来,身上的黑色轻甲还沾着未干的血迹,脸上却带着一丝凝重。
他压低声音,凑近周文:“公子,伤亡清点出来了。”
周文转头看他。
钱浩声音低沉:“此战,我军阵亡七人,另有十五人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,多为劈砍所致的皮外伤,己让下人包扎过了。”
七个。
周文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歼敌六百,己方仅阵亡七人,这战损比堪称奇迹。
但他心中清楚,这完全是装备碾压的结果,要是没有两轮弩箭射击,能有这种结果?
钱浩见周文沉默,补充道:“属下查看过,阵亡的兄弟……大多是陷入数名土匪围攻,寡不敌众,身上甲胄虽坚,但总有防护不到的缝隙。”
“嗯。”周文淡淡应了一声。
他明白。?咸~鱼!看*书-罔. `最`鑫′蟑/劫·哽+歆~筷-
这支新军,说白了就是一群刚刚换上神装的菜狗。
缺乏真正的队列训练,缺乏配合,缺乏战场经验。
面对散乱的土匪,尚能凭借装备优势和一腔血勇取胜。
若是对上训练有素的官军,或是高家坞那样的豪族私兵,恐怕就没这么轻松了。
周文心中暗道,“必须狠狠地操练他们。”
……
庄子外,几处空地上燃起了熊熊大火。
钱有德指挥着庄里的下人,将一具具土匪的尸体拖拽过来,投入火中。
刺鼻的焦臭味在寒风中弥漫。
一些胆小的丫鬟远远避开,面色苍白。
钱塘保卫军的士卒们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兴奋地议论着方才的战斗,以及即将到手的赏钱。
他们的脸上,还带着未褪尽的杀气与亢奋。
待战场清理得差不多,周文才在一众新军士卒的簇拥下,走下墙头。
钱有德早己命人搬来几只大箱子,里面装满了黄澄澄的铜钱。
“公子。”钱有德躬身行礼。
周文点点头,目光扫过列队整齐,却依旧难掩兴奋的士卒。
他们身上的黑色军装和轻甲,在火光映照下,闪烁着冰冷的光泽。′微?趣-暁-税?王¢ *耕¨新*蕞·全\
“此战,诸位奋勇杀敌,功不可没。”周文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“我宣布,所有参战并活下来的弟兄,每人赏钱二十贯!”
“哗——!”
人群中爆发出比之前胜利呐喊更加热烈的欢呼声。
二十贯!
这笔钱,足够他们中的许多人安家置业,或是让家人过上数年衣食无忧的生活。
“谢公子赏!”
“公子万岁!”
士卒们激动得满脸通红,看向周文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狂热。
周文抬手,示意安静。
他等喧嚣稍歇,脸色却倏地一沉,声音也冷了下来:“此战,我钱塘保卫军,歼敌六百余,自身阵亡七人,伤十五人。”
刚刚还兴奋不己的士卒们,闻言顿时安静下来,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许多。
周文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,扫过众人:“你们知道,我为何不以杀敌多少来论功行赏,而是要求活着回来的人,才有赏钱吗?”
众人面面相觑,不敢作声。
“因为死了,拿什么赏钱?拿去给阎王爷买路吗?”周文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。
“你们以为,穿着这一身装备,拿着几把快刀,就能天下无敌了?”
“我告诉你们,差得远!”
周文的声音陡然拔高:“你们看看自己,站没站相,打起仗来一窝蜂!若不是仗着装备好,今天躺在这里的,就不是那些土匪,而是你们!”
“一群乌合之众!”
他毫不留情地痛斥着。
刚刚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士卒们,被骂得面红耳赤,低下了头。
钱浩也有些羞愧。
周文看着他们的反应,语气稍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