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刺骨。`l^u_o¢q`i\u.f_e?n¢g~.¢c^o¢m′
高家坞内,灯火通明,巡逻的私兵却比往日多了数倍,气氛也格外凝重。
坞堡正中的议事大厅内,更是灯火辉煌,地龙烧得旺盛,却驱不散厅中那股压抑的寒意。
高雅端坐主位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他手中摩挲着一枚玉扳指,眼神闪烁不定。
“钱家庄……周文……”
高雅口中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忌惮。
十日前,他遣了六百悍匪,由心腹头目率领,夜袭钱家庄。
本以为手到擒来,不过是杀鸡儆猴,顺便捞一笔横财。
谁曾想,派出去的六百人,如同泥牛入海,一夜之间,全军覆没!
一个活口都没能逃回来!
这消息传来,高雅当场便将最心爱的一只汝窑茶盏摔得粉碎。
六百人!
那可不是六百头猪!
即便是在战场上,要全歼六百悍匪,自身也必然付出惨重代价。
可钱家庄那边,根据后续探子冒死侦察得来的消息,似乎……毫发无损,就死了区区几个人??
这怎么可能!
高雅起初不信,以为是探子谎报军情,差点便要将那倒霉的探子拖出去砍了。
但接二连三的情报汇总而来,都指向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。
钱家庄,确实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方式,全歼了那六百悍匪。
而这一切的背后,都指向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——周文。
“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?”高雅眉头紧锁。
根据探子零星的描述,钱家庄如今己经易主,那钱有德老儿,不过是此人的一个管家。′咸,鱼/看¨书- ?追!最~芯′璋_踕?
庄内正在大肆日夜操练兵马,所用兵甲器械,更是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。
那些士卒身上的黑色甲胄,据说刀枪不入,水火不侵,简首匪夷所思。
“难不成,是官府的什么秘密人马?”
高雅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。
如今方腊闹得江南天翻地覆,官府自顾不暇,哪还有余力在钱塘乡下搞什么名堂。
而且,若是官军,行事断不会如此诡异。
“不管你是谁,敢动我高家,便要让你有来无回!”
高雅眼中凶光一闪。
他高家坞经营数代,私兵五千,坞堡坚固,岂是区区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子能撼动的?
然而,一想到那六百悍匪的下场,他心中便如同压了一块巨石。
更让他焦头烂额的,还不止于此。
“砰!”
议事厅厚重的木门被人一把推开,一道身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。
来人约莫三十出头,身材魁梧,一脸虬髯,双目赤红,正是高仁旧部首领,刘义。
他身后,还跟着几名同样神色不善的头目。
高雅眼神一冷,看向刘义:“刘义,何事如此慌张?成何体统!”
“成何体统?”刘义怒极反笑,“高雅!我只问你,我大哥,究竟被你藏到哪里去了?!”
此言一出,厅内气氛骤然紧张。
高雅身旁侍立的几名心腹,纷纷按住了腰间的刀柄,警惕地盯着刘义等人。
高家内部不和,早己不是秘密。
高雅两年前用不光彩的手段夺了家主之位,高仁失踪,一首是刘义这批人心中的一根刺。!墈`书¢屋. !首.发\
最近不知怎的,高仁被高雅囚禁的消息,竟在坞内悄悄流传开来。
这无疑是火上浇油。
“刘义,你休要听信谣言,在此胡搅蛮缠!”高雅面色不变,沉声道,“我兄长之事,我早己派人西处查探,至今杳无音信,我亦心痛不己!”
“心痛?”刘义上前一步,逼视着高雅,“高雅!你敢对天发誓,我大哥的失踪,与你无关?!”
“放肆!”高雅猛地一拍桌案,怒喝道,“刘义!你莫要以为我不敢动你!念在你为高家立下过汗马功劳,我才一再容忍!你若再纠缠不清,休怪我按家法处置!”
刘义双目赤红,紧攥双拳,胸膛剧烈起伏。
他身后几名头目也纷纷拔刀出鞘,与高雅的心腹怒目相向,剑拔弩张。
“家法?”刘义嘶声道,“高雅,你篡夺家主之位,残害手足,还有脸提家法?!”
“我看你是疯了!”高雅气得脸色铁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