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文渊的指尖,触碰到了那个名为打火机的物品。\零^点/墈/书^ \冕!费!阅_读\
冰冷,坚硬,光滑。
这东西里面,似乎藏着一头能随叫随到的火兽。
他的手猛地缩了回来,仿佛被烫到了一般,皱着眉头一脸凝重。
李文渊的夫人,钱小六的姑母,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出来,也被这凝重的气氛弄得一愣。
“当家的,小六,你们这是……”
李文渊嘴唇蠕动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他该怎么形容?
说他的侄子,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雷公的火种?
“姑母,坐。”
钱小六笑着掐灭了雪茄,将那根只抽了一口的烟卷,随意地扔在地上,用皮鞋底碾了碾。
这个动作,让李文渊眼皮又是一跳。
上好的皮鞋,就这么踩在脏污的地面上。
钱小六却毫不在意,他拉着自己的姑母坐下,自己也坐回桌边。
“姑父,姑母,你们在汴梁,日子过得还好吧?”
他这话问得随意,像是在拉家常。
李文渊苦笑一声,摇了摇头。
“好什么好。”
“城里天天都在死人,物价涨得比天高。”
“就说那黑市的盐,都快赶上银价了。”
“前几天,周……周大帅入城,这才安稳了些,可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措辞,生怕说错了什么。
钱小六笑了。
“以后?”
“以后会很好。”
他拿起一块切好的梨,咬了一口,汁水西溅。
“姑父,你想象一下。”
“晚上,屋子里不用点油灯,墙上按个钮,一个玻璃球就亮了,跟白天一样亮。”
李文渊愣住了。
“玻璃球……会亮?”
“对,叫电灯。”
钱小六又说。
“想用水,不用去井里打。”
“厨房里拧开一个龙头,干净的水自己就流出来了,想用多少用多少。”
李文渊的夫人,眼睛瞬间亮了。
“自己流出来的水?”
“嗯,叫自来水。”
钱小六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,觉得很有趣。.E,Z!暁¨税\枉/ \哽/歆.罪¢全-
“吃完饭,没事干,可以去广场上看露天电影。”
“就是一块大白布,上面的人会动,会说话,跟真的一样。”
“几千人坐在一起看,热闹得很。”
李文渊夫妇己经彻底听傻了。
这哪里是人间的生活,这分明是神仙过的日子。
“小六……你说的这些,是……是杭州?”李文渊的声音都在发颤。
“对。”
“杭州现在,家家户户都这样。”
钱小六说得轻描淡写。
“我们那儿,己经不流行住这种院子了。”
“都住楼房,叫商品房,一家一套,干净又敞亮。”
“有钱的大老板,都住别墅,带花园和游泳池的那种。”
他顿了顿,抛出一个更让他们无法理解的词。
“为了让大家都用上电,周大帅还在海边,建了一座核电站。”
核电站?
这是什么东西?
李文渊夫妇面面相觑,从对方眼中只看到了茫然和震撼。
他们感觉自己像两个坐在井底的蛤蟆,正在听一只天上的鸟,讲述云端之上的风景。
沉默了许久。
李文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“小六,你……你这次来汴梁,不只是探亲这么简单吧?”
他终于问到了点子上。
钱小六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
“姑父就是聪明。”
他将桌上的茶叶和打火机往李文渊那边推了推。
“我这次来,是奉了总统的命令。”
“来做生意的。”
“做什么生意?”
“卖盐。”
第二天。
汴梁城东的闹市口。
一个简陋的摊位支了起来。
一张桌子,一条板凳,后面立着几个半人高的大麻袋。
桌子上,一块木牌,用最醒目的黑墨写着几个大字:
“秀洲雪花盐,每斤十文!”
摊主,正是换了一身普通短打的钱小六。
他优哉悠哉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