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这是在自寻死路!还要拉着我们所有人一起陪葬!”
幕僚在一旁劝道:“老爷息怒,赵将军一介武夫,有勇无谋,不足为虑。”
“不足为虑?”
孙志成猛地回头,死死盯着他。
“周文最忌惮的是什么?是军权!”
“赵阔此举,正中其下怀!给了他一个动刀的最好借口!”
骂完之后,孙志成瘫坐在椅子上,冷汗湿透了背脊。
不能再等了。
指望那群人和张叔夜斡旋,无异于与虎谋皮。
必须另辟蹊径,自己去找出路!
“去!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
“备车,我要亲自去拜访张太傅!”
……
张叔夜的府邸门前,这几日格外热闹。
各色马车来往不绝,几乎堵塞了整条街道。
前来拜访的旧日同僚,一个个都带着谦卑的笑容和厚重的礼物。
可无一例外,全都被挡在了门外。
张府的管家,仿佛一尊石像,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同样的话。
“我家老爷说了,他如今只是一介幕僚,不问政事。”
“诸位大人的事,还请静候总统钧裁。”
“礼物,请原样带回。”
孙志成的管家,捧着那个名贵的紫檀木匣子,灰溜溜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。
他走到不远处的马车旁,对着车帘,一脸沮丧。
“老爷,张府……还是不收。”
车帘内,久久没有声音。
半晌,才传来一声疲惫至极的叹息。
“回去吧。”
街对面的茶楼二层,一个穿着短衫的年轻人,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
他抿了一口粗茶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这些旧时代的蛀虫。”
他低声自语。
“还想着靠送礼钻营的老一套。”
“真是可笑。”
他放下茶碗,起身下楼,身影很快汇入了人流。
……
恐慌,在无声中蔓延。
一些自知罪孽深重,或对新政彻底绝望的五品以上官员,不再抱有任何幻想。
他们开始悄悄变卖家产,将金银细软换成方便携带的珠宝玉器。
汴梁城内,盘查变得比往日更加严格。
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被拦下。
卫兵只是简单盘问了几句,看了看路引,便挥手放行。
车内,一个曾经的朝廷大员,抱着怀里价值万贯的珠宝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他没有看到,卫兵在他马车驶过之后,立刻在手中的一个本子上,记下了一笔。
文德殿。
钱浩再次前来报告。
“总统,近三日,己有七名原五品以上官员,携家产离京。”
“其中两人,看方向是准备逃往西夏。”
“守卫请示,是否需要将他们截留?”
周文头也不抬,继续批阅文件。
“不必。”
“想走的,拦不住。”
“他们走了,反倒替我们省了事,汴梁城也更干净些。”
……
赵阔府邸的宴会,结束后的第二天。
天刚蒙蒙亮。
几名昨夜喝得酩酊大醉的禁军校尉,刚刚回到营房,还没来得及睡下。
营房的门,被猛地踹开。
几名身穿黑色制服,神情冷峻的汉子冲了进来。
他们的手臂上,都戴着一个绣着利剑与盾牌的袖章。
“军情处!”
为首的汉子亮出一块令牌,声音冰冷。
“你们几个,涉嫌参与非法集会,妄议国政,跟我们走一趟,协助调查!”
几名校尉的酒,瞬间醒了。
他们面如土色,连半句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,便被架着拖了出去。
消息,如同一阵寒风,迅速吹到了赵阔的耳中。
他正在后院练枪,听到这个消息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手中的长枪,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他脸上的血色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。
军情处……
协助调查……
赵阔再莽,也知道这八个字意味着什么。
他闯大祸了。
同一时间。
一辆不起眼的马车,停在了总统府的侧门。
张叔夜的管家,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