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遗弃的幼兽,湿漉漉的眸光里盛满了惊惶与执拗,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胸中滞涩的气血都跟着软了几分。
他终是叹了口气,指尖凝出一缕白光,那光在掌心聚作一枚雪色梅花。
花瓣薄如蝉翼,边缘泛着莹润的微光,静静躺在他苍白的掌心里,像是凝结了一瓣冬霜。“你拿着这个总行了吧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苏烬的声音还带着哭腔,视线却死死黏在那枚雪梅上,指尖微微颤抖着,不敢轻易触碰。
凌言抬眼看他,眉峰微蹙,语气里的无奈更浓了些:“此梅与我神魂同脉,你且将灵力渡入——”
他话未说完,苏烬的指尖已猛地攥住那枚雪梅。
少年的掌心滚烫,像是淬了火的铁,那枚雪白的花在他手中瞬间化作一道流光,顺着他腕间青色的经脉窜入识海。
“嘶——”
凌言低呼一声,眉峰骤然蹙起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苏烬的灵力如决堤之水,带着破釜沉舟的悍勇,不管不顾地冲进他的神识海。
那股灵力灼热而蛮横,在他那片因心劫而龟裂的雪原上横冲直撞,试图填补每一道狰狞的裂隙。
神识海里的寒意被硬生生冲散,却也激起了更剧烈的反噬,像是狂风卷着冰棱,刮得他神魂刺痛。
他扬手想敲苏烬的头,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扣住。少年的力道大得惊人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掌心的温度几乎要灼穿他的皮肤。
“苏烬!”凌言低喝,声音里带着警告,可对方却像没听见。
“我看到了……”苏烬的眼神忽然变得茫然,喃喃自语,瞳孔深处映着神识海的景象。
“你的神魂……像被风雪掩埋的孤山,到处都是……裂痕……”
他的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,脸色却越发苍白,灵力却越发汹涌,如同不要命般往凌言识海里灌注,“别撑着了师父,让我帮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