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样,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而来?若真是如此,那隐藏在暗处的推手,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浪?
更让他心悸的,是那个深埋在心底、恐惧到不敢细想的秘密。它像一颗定时炸弹,随时可能被戳穿,将他如今小心翼翼维系的一切炸得粉碎。
凌霄阁……凌言提及这个名字时,语气中那不容置疑的警告。
那个地方究竟发生过什么?凌言身上到底背负着怎样的过往?而凌华所说的“天命核”与“神魂修复”,又有几分是真?
“凌言……阿言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低得像怕被风听了去。指尖无意识地蜷缩,掌心的冷汗浸透了榻上的被褥。
恍惚间,神识像是挣脱了肉身的束缚,再次跌回那个血色弥漫的过往——那个只有他和凌言、充斥着罪恶与凄凉的镇虚门。
身边的人都怕他,怕他这个灭道仙君,怕他这双手上沾染的无数鲜血。
他们称他为刽子手,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恐惧,却无人知晓,在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外壳下,藏着一颗怎样卑微而惶恐的心。
后悔吗?即便是这辈子重活一世,这两个字依旧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灵魂。他至今都不明白,当初为何会那般丧心病狂,为何会一步步走到无法挽回的绝境。
那时的他,只想着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,以为只有那样,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——
他的师父凌言,才能永远跪伏在他的脚下,再也无法反抗,再也不能用那种厌恶而冰冷的眼神推开他,让他滚。
凌言第一次因他而流干血液时的情景。那时的他,心中第一次涌起强烈的悔意,可那悔意转瞬便被更深的偏执覆盖。
既然已经错了,那就错到底吧。
他用最卑劣的手段将凌言强行留在身边,锁着也好,囚禁也罢,只要那个人还在听雪崖。
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到那抹月白色的身影,他苏梓宸就还能感觉到自己是个人,而不是一条无家可归、孤单可怜的流浪狗。
至少在听雪崖里,还有一丝念想,还有在受伤时能毫无顾忌埋进去的怀抱,还能感受到自己胸腔里那颗依旧在跳动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