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指尖滑过凌言紧绷的下颌线,动作轻柔得像在描摹一件稀世珍宝,可那眼神却淬着冰:“很意外么?镇虚门御水阁里,那个连剑都握不稳的柔卿……”
“怎么会是你?”凌言的声音发颤,眼前这张脸带来的冲击——那是凌羲,是八年前在他怀中死去的师弟,是他埋在寒绝峰雪地里、用碎玉为记的逝者。?x,w!q¢x^s,.!c,o`m\可此刻,这人却顶着“柔卿”的皮相,用一种陌生的、带着偏执的目光盯着他。“凌羲……”他几乎是咬着这个名字,胸腔里翻涌着彻骨的寒意,“你不是死了吗?”“死?”凌羲低笑起来,笑声在密室里回荡,带着一丝癫狂的意味。他伸出手,狠狠掐住凌言的下颚,迫使他无法偏头,“八年前那出戏,自然是演给你看的,演给公孙流玉那老匹夫看的!”指腹嵌入凌言下颌的肌理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骼。凌羲的杏眼在烛光下泛着猩红,往日里的柔懦尽数褪去,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阴鸷:“本以为你见我身死,会一怒之下斩了公孙流玉!”“可你呢?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你竟然自毁经脉!你知不知道那样有多疼?!”他猛地松开手,指尖却仍在凌言皮肤上留下青紫色的指痕,“我用焕颜术改头换面,进了镇虚门,想着总有一天能助你夺回一切……”“可我没想到——”他忽然俯下身,鼻尖几乎碰到凌言的鼻尖,灼热的气息喷在对方脸上,“我没想到你会爱上别人!还是你的徒弟!”“苏烬……”这个名字从他齿间挤出,像是在咀嚼碎冰,“每次在镇虚门看见你对他笑,看见你替他挡剑,看见他……”凌羲的呼吸骤然急促,眼中翻涌着毁灭般的戾气,“看见他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,甚至……上了你的榻……”他猛地抬手,狠狠攥住凌言胸前的衣襟,将人拽得离榻面半寸高:“你知道我有多痛吗?!”“当年我替你引动天命印记,血流尽时,神魂撕裂时,我想着只要你能自由,一切都值了!”他的声音因激动而破音,带着哭腔却又充满恨意,“我以为你是没有心的剑,是我唯一的光,一捧火……可你竟然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动了情?!”凌言被他攥得喘不过气,胸口因灵力被封而闷痛难忍,但更痛的是心口——那是被真相撕裂的痛楚。·3!3^y!u′e.d·u′.~c~o,m/他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,看着那双曾盛满温柔笑意、此刻却燃烧着疯狂妒火的杏眼。.l+a^n¨l_a?n-w-x¢..c~o?m¨“所以……”凌言艰难地开口,喉间像卡着碎玻璃,“你做的那一切……都是假的?”“假的?”凌羲松开手,凌言重重跌回榻上,他却忽然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,那泪水划过俊美的脸颊,滴在凌言手背上,滚烫如火。“对师兄的心意,怎么会是假的?”他伸手,小心翼翼地抚摸凌言的眉眼,指尖带着虔诚的颤抖:“当年在凌霄阁,我是真的想救你,真的不想你被公孙流玉当成杀人的剑。我流的血,伤的神魂,全是真的……”“可你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爱上别人?”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偏执而危险,一把抓住凌言的手腕,将那道自毁经脉留下的疤痕暴露在烛光下。 “你忘了苍梧山的剑伤?忘了噬灵渊的虫噬?忘了是谁在寒绝峰的雪地里给你烤红薯?”“是我啊,师兄!是我凌羲啊!”他猛地将凌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,那里的心跳快得像要挣脱胸腔,“这里面装的,从始至终都是你!”“苏烬算什么?”他的声音陡然变冷,眼中闪过一丝狰狞,“不过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,沾了上一世的残魂罢了!你以为他真的爱你?等你知道他双手染了多少无辜者的血,等你知道一切真相后……”凌言猛地挣扎起来,尽管全身无力眼神却锐利如刀:“你对他做了什么?!”“我做了什么?”凌羲歪着头,笑容诡谲,“我只是在等一个时机——等他彻底失控,等你亲眼看见他撕下伪善的面具。”他凑近凌言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:“师兄,你知道吗?当年我能让他‘死’一次,就能让他‘死’第二次。”“而你……”他抬起手,轻轻捂住凌言的眼睛,指腹下的眼皮在剧烈颤抖,“南宫言,你只能是我的。”“无论是八年前那个没有心的执法长老,还是如今这个动了情的镇虚门青鸾长老……”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毒药,“你的剑,你的人,你的神魂……从一开始,就该是属于我。”密室之外,章尾山的风雪越发狂暴,卷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