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霞中的姜然一身杏色道袍,端坐在席间,指尖轻捻念珠。-三`叶·屋, ,首~发¨
常欢的笑纹里盛着酒气,正与神音坊的伏音低声说着什么。
伏音身侧的谢池春一袭月白长衫,眉目清隽如远山,偶尔抬眼望向主位时,眸色总带着几分探究。
丝竹声骤然扬起,如流水淌过玉盘。殿中舞姬莲步轻移,水袖翻飞如惊鸿振翅,鬓边金箔随舞步颤出细碎流光。
她们足尖点过金砖地,裙裾扫起的风里,竟带着殿角那株晚开玉兰的清芬。
主位上,林衔曦斜倚在龙椅上,玄色蟒袍的下摆铺展在明黄色的龙纹坐垫上,五爪墨蟒仿佛要噬咬那团正黄,刺得人眼生疼。
他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,目光扫过席间,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睥睨。
龙椅之侧设了个稍矮些的席位,坐着个身披霞帔的身影。
那人以银狐面具遮面,只露出一双杏眼,眼尾微微上挑,流转间竟有几分勾魂摄魄的媚。
可瞧那肩背线条,分明是男子的清瘦挺拔,举杯时皓腕翻转的弧度,却又柔得像初春解冻的溪水。
“啧……”霍念盯着那身影,悄悄往苏烬身边凑了凑,手肘捅了捅他的腰,“苏烬,我怎么瞧这摄政王妃……像个男人?”
他压低声音,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:“不是吧,林衔曦什么爱好……”说着转头去看苏烬,却见对方正无语地瞪着他,眼里明晃晃写着“你是蠢货吗”。-白+马¢书,院. \更!新~最′快!
苏烬捏着酒杯的手顿了顿,用气音道:“你说话能过过脑子?”
霍念这才后知后觉——凌言素来清瘦,身形也偏秀雅,自己这话岂不是连师父都捎带上了?
顿时涨红了脸,慌忙摆手看向凌言,结结巴巴道:“师父……我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!”
凌言正望着殿中翻飞的水袖,闻言只淡淡瞥了他一眼,眸光平静无波,仿佛没听见那句浑话,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杯沿的酒渍,懒得与他计较。
邻座的云风禾忽然笑了,桃花眼弯成两弯月牙,竟对着霍念遥遥举了举杯。
他指尖捏着白玉杯,指节泛着薄红,那眼神带着几分戏谑,几分轻佻,看得霍念浑身发毛。
“你有病啊?”霍念皱眉,声音没压住,引得周围几人侧目,“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?”
云风禾却像没听见他的斥骂,转而对着霍衍举起酒盏,朗声道:“霍伯父!”
霍衍举杯与他遥遥一碰,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,随即沉下脸拍了霍念后背一下:“没规矩。”
“不是,爹!”霍念委屈地撇嘴,“你看他那眼神……”
云风禾笑得更欢了,眼尾的红痣随笑意颤了颤,竟有几分女子的妩媚。-秒/章′节^小~说-网? ,无`错*内+容_
他没再理会霍念,转而看向凌言与苏烬,举杯示意:“凌宗师,苏兄,别来无恙?”
“云兄,别来无恙!”苏烬挑眉笑了笑,抬手回敬,杯沿碰撞的轻响混在丝竹声里,竟有几分清脆。
凌言也微微颔首,目光掠过主位时,恰好撞见林衔曦投来的视线,那眼神里藏着势在必得的锐,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。
殿中舞姬正旋身作谢,水袖扫过地面时,带起一缕香风。
林衔曦忽然拍了拍手,丝竹声戛然而止。
“诸位远道而来,本王敬大家一杯。”他举杯起身,龙椅之侧的身影也跟着站起,那双手掀开面具一角,露出削薄的唇瓣,举杯的姿态柔得像弱柳扶风,“这位,便是本王的王妃。”
席间的议论声陡然拔高,目光齐刷刷投向那戴面具的身影。
离洄眉头微蹙,连素来慵懒的云风禾也直起了身子,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双眼过分娇媚的杏眼。
霍念缩了缩脖子,凑到苏烬耳边:“我怎么觉得……那眼睛有点眼熟?”
鎏金宫灯的光落在那戴面具的身影上,银狐面具的流苏垂在颈侧,随呼吸轻轻晃。
凌言的目光像淬了冰的箭,直直钉在那双眼上,忽然开口,声音不高,却穿透了席间的窃窃私语:“凌羲。”
“啊?”霍念正盯着那身影出神,闻言猛地回神,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错,“师父,您说什么?”
苏烬的指尖早已攥紧了酒杯,玉杯的凉意沁进皮肉。
他斜睨了眼那身影,用气音对霍念道:“你小点声。确实是他。”
他抬眼,目光扫过那双眼尾上挑的杏眼,语气里带了点恨铁不成钢:“那眼睛,你看了八年,竟没认出来?”
霍念张了张嘴,脑子里轰然一响。
“柔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