幢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,正藏在暗处,静静注视着这场即将被阴谋染血的狩猎。
猎场夜色如泼墨,银蟾挂在墨色林梢,清辉透过虬枝筛下,在枯叶上织出斑驳的网。
古木苍劲,枝桠如鬼爪伸向天穹,风过处,叶隙里漏下的碎光晃得人眼晕。
远处传来灵兽低啸,时而如玉石相击,时而似婴孩夜啼,混着马蹄踏叶的“沙沙”声,竟透出几分诡谲。
忽然,一簇金蕊琼花骤然在夜空炸开,流光碎影落满林莽,映得猎场入口的旌旗猎猎作响。
太极殿内,众人闻声抬头,锦袍上的绣纹被烟花映得忽明忽暗。常欢捋着胡须笑:“好快!这头麒麟,不知落在哪家公子手里?”
伏音指尖拨弄着腰间玉佩,轻声道:“看这烟花成色,灵力不弱,许是离昊或是苏烬?”
林衔曦执杯的手未停,酒液在盏中晃出金波,目光掠过席间静坐的凌言,笑道:“凌宗师怎的不饮?莫非是这酒不合胃口?”扬手示意,“来人,给宗师换盏新的。”
宫女捧来白玉酒壶,壶身雕着缠枝莲,往凌言空盏中注酒时,琥珀色的酒液泛起细密的泡,带着淡淡的桂花香。凌言垂眸,声音淡得像殿角的风:“不擅饮酒。”
“尝尝这个。”林衔曦指尖点了点那盏酒,笑意温和,“这是‘月中桂’,我家王妃最是爱喝,不易醉。”
满殿目光齐刷刷投来,有好奇,有探究,更有几分看热闹的意味。
凌言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盏沿,终究还是端起,浅浅抿了一口。
酒液入喉,果然温软,只余一丝桂香缠在舌尖。
霍衍正被几位掌门围着劝酒,眼角余光瞥见这幕,脚步微动,想过来却被凌言一个轻缓的摇头按住。
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转身继续应付——镇虚门如今势盛,这些应酬原就避不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