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时雨那十两银子的安稳日子,当真没过上几天。_k?a.n?s_h`u,p¨u\.*c~o·m¨
那队自州府而来的快马,马蹄踏碎了青阳县清晨的宁静,也踏碎了苏时雨继续“莫愁”下去的美梦。为首那名玄甲军官,面容冷峻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,腰悬一口制式军刀,眼神锐利如鹰,一看就不是善茬。
“青阳县苏时雨何在?”军官翻身下马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,惊得县衙门口洒扫的小吏腿肚子都软了。
钱县令得到通报,连官服都来不及穿戴整齐,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,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:“下官青阳县令钱孚,见过上差大人!不知大人驾到,有失远迎,恕罪恕罪!”
那军官对钱县令的殷勤视若无睹,只是冷冷地重复了一遍:“苏时雨何在?”
钱县令心中一凛,暗道这苏莫愁到底是什么来头,竟能惊动州府这等级别的人物,而且看这架势,来者不善啊!他不敢怠慢,连忙道:“回大人,苏先生正在家中。下官这就派人去请!”
“不必了。”军官一摆手,“本官亲自去。带路。”
苏时雨彼时正在院中晒太阳,手里捧着一本新买的《酉阳杂俎》,看得津津有味。他正琢磨着书里“尸穸”、“诺皋记”之类的篇章,能不能给他下次“被迫营业”提供点新素材,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钱县令那略带谄媚的嗓音。
“苏先生!苏先生在家吗?州府来的贵客要见您!”
苏时雨眉头一皱,心想:“又来?这次又是谁家闹耗子了?”他放下书,懒洋洋地走到门口,刚想开口,就被眼前的阵仗惊得往后缩了缩。
只见院门口除了点头哈腰的钱县令,还站着一位浑身披挂的军爷,身后跟着几名同样装束的兵士,个个杀气腾腾。尤其是为首那军官,目光扫过来,苏时雨感觉自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,浑身不自在。
“这位便是苏时雨苏先生?”军官开口,语气平淡,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。
苏时雨干笑一声,拱了拱手:“不敢当,草民正是苏时雨。不知军爷寻草民有何贵干?”他心里己经开始盘算,是说自己得了失心疯,还是干脆躺地上口吐白沫装羊角风,哪个法子能更快脱身。,p^f′x·s¨s¨..c*o¨m?
军官从怀中取出一份盖着州府大印的火漆公文,展开道:“奉本州府尊令,特来征调青阳县‘奇士’苏时雨,前往庐州府,协助查办一桩要案。苏先生,请吧。”
“征调?奇士?”苏时雨听得一愣一愣的,“军爷,您是不是搞错了?我就是个读死书的穷书生,手不能提肩不能挑,哪里算得上什么‘奇士’?再说,查案自有官府的捕快差役,我一个平头百姓,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啊!”
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了那十两银子,胡诌什么“猫魈”,这下好了,名声传出去,麻烦也跟着找上门了。
军官面无表情:“钱县令呈报,苏先生能辨妖邪,巧解府中猫祟,非寻常人可比。府尊大人对此事颇为看重,特命本官前来。苏先生,休要推辞,这是州府钧令,违令者,按律当究。”
钱县令在一旁也帮腔道:“是啊是啊,苏先生,您就别谦虚了!您的本事,下官是亲眼见过的!州府大人器重您,这是天大的机缘啊!”他现在巴不得赶紧把苏时雨这尊“大神”送走,免得留在青阳县,万一再出点什么事,他还得跟着担惊受怕。
苏时雨简首欲哭无泪,心里把钱县令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:“我谦虚?我是真不行啊!什么辨妖邪,我连耗子和猫都快分不清了!”
“军爷,各位,”苏时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“实不相瞒,前些日子钱府之事,纯属侥幸,瞎猫碰上死耗子。草民真没什么大本事,怕是会辜负了府尊大人的厚望,反而耽误了案情。要不,您再考虑考虑?”
军官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显然对苏时雨的“不识抬举”有些不悦:“苏先生,本官林武,忝为州府都尉帐下校尉。此次前来,是奉命行事,并非与你商议。给你半个时辰收拾行装,即刻启程。”
这林武言语简练,却透着一股军人的强硬和不容置喙。
苏时雨知道,这下是躲不过去了。他那点小聪明,在绝对的权力和武力面前,根本不值一提。他甚至怀疑,如果自己再多说一句废话,这林校尉的刀可能就要出鞘了。,求+书.帮¢ *已*发-布~最,新~章?节/
“唉……”苏时雨长叹一声,认命了。他有气无力地道:“既是州府钧令,草民自当遵从。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