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欠使团的船队刚驶入江南水域,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死死缠住。!暁·税?宅¨ ?追+蕞~新+漳?踕¢
石头站在船头,玄色官袍早己被雨水浸透,紧紧贴在身上。
他却浑然不觉,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江面下翻滚的暗流。
掌心的账册边角己经洇湿,墨迹在宣纸上晕开,却丝毫掩不住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。
这是百骑司连夜快马加鞭送来的密报。
吴郡陆家,这个盘踞江南百年的望族,竟暗中勾结盐枭,将本该上缴国库的官盐囤积在太湖深处的岛屿。
他们算准了开春后的饥荒,想用百姓的救命钱填补欠缴的赋税,算盘打得噼啪作响。
“主事,这鬼天气邪性得很。”
身旁的亲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
“您都在这儿站半个时辰了,小心着凉。”
石头没回头,指尖在账册上那处红圈反复摩挲。
陆明远,陆家现任家主,历任三朝的老狐狸,去年还在朝堂上声泪俱下地哭诉灾情,恳请朝廷减免赋税。
如今看来,那些鳄鱼的眼泪里藏着多少腌臜心思。
“石头主事,张大人请您过去。”
石头转身朝船舱里走去。
掀开门帘的瞬间,舱内温暖的气息混着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。
刑部侍郎张蕴正背对着门口,手指重重敲在舆图上太湖的位置。`二_八`看~书?网¨ ?耕/薪~最*快`
这位年近五十的老臣虽出身文官,肩背却挺得笔首,身上自有一股凛然正气。
“你来得正好。”张蕴转过身,嘴角噙着一丝冷笑,
“看看陆明远这老狐狸的手笔。”
他修长的手指点在舆图上标着“三山岛”的位置,
“百骑司探得实信,盐仓就藏在岛心溶洞里,洞口伪装成了废弃的采石场。”
“以为用些偷梁换柱的腌臜手段就能蒙混过关?
传我命令,船队改道太湖,抄了他的盐窝!”
“大人!”
石头突然上前一步,将账册摊在案上,指尖重重戳在红圈标注处,
“属下发现陆家粮仓的账目不对!
吴县常平仓的入库记录分明有三千石存粮,可地方官报上来的数字却少了整整三成,这里面会不会......”
话音未落,船身猛地一震!
仿佛撞上了暗礁,整艘船剧烈摇晃,案上的茶杯哐当落地。
舱外传来惊呼和兵刃相接的脆响,紧接着是亲卫撕心裂肺的叫喊:
“有埋伏!”
石头反应极快,反手抽出腰间佩刀,刀鞘撞在舱柱上发出闷响。
掀帘而出的刹那,眼前景象让他瞳孔骤缩。-E+Z.晓,说?王* +已-发·布¨最~新¢蟑+截¨
数艘快船正从芦苇荡中疾驰而出,朝着官船而来。
“是海盗!”百骑司缇骑一声怒吼。
无数的箭矢朝这边激射而来。
石头瞥见左侧亲卫捂着肩头倒下。
他猛地将身旁的张蕴拽到舱柱后,自己则挥刀格挡,三支羽箭应声断成两截。
混乱中,为首的海盗跃到主船甲板,玄色劲装外罩着件破旧的蓑衣,脸上蒙着黑布,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。
石头的目光却被他腰间的玉佩牢牢吸住了。
那白玉上雕刻的缠枝莲纹,竟与陆府家奴令牌上的纹路分毫不差!
“是陆家的私兵伪装的!”
石头猛地抄起案上的令旗,
“往东南方向突围,那里有农兵卫的水营!”
话音未落,一支冷箭带着呼啸擦过他耳畔,箭簇划破耳廓,留下一道火辣辣的伤口。
石头转头看去,只见身后的书吏捂着喉咙倒了下去。
“狗贼!”石头怒喝一声。
他抓起旁边的长矛,就朝上来的海盗冲了过去。
一名海盗举刀劈来,石头不退反进,侧身避开的同时,长矛硬生生从对方心口贯穿。
“好小子!”
舱门口的张蕴看得目瞪口呆,随即猛地一拍舱壁,厉声下令,
“左舷抛锚,右舷点火!让这帮杂碎知道朝廷的厉害!”
缇骑们立刻行动起来,火油顺着甲板缝隙流淌,遇上被箭矢点燃的布条,瞬间腾起熊熊烈焰。
就在此时,东南方向传来密集的号角声。
石头眯眼望去,只见数十艘战船冲破雨幕,船头飘扬的“农”字大旗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