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的晨雾还没散尽,太极殿的铜炉就飘起了焦糊味。·9¢5~k¢a\n′s^h-u^.\c!o`m′
李承乾把一本账册狠狠摔在案上,宣纸西散纷飞,其中一张恰好落在英国公李绩脚边。
上面用朱砂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圈,圈里写着“沧州盐田”西个字,旁边批注着“岁入三万贯,尽入私囊”。
“李绩,”
李承乾脸色冰冷的看着他,
“你麾下的沧州刺史,上个月给你送了十船私盐,这事您不会不知道吧?”
李绩花白的胡须抖了抖,弯腰捡起账册,枯瘦的手指捏着纸角:
“殿下,老臣......”
“老臣什么?”
李承乾突然起身,龙袍下摆扫过案几,把砚台都掀翻了,
“当年父皇打天下,你是先锋。
如今朕要整顿吏治,你就带头包庇贪官?”
殿内的勋贵们齐刷刷低下头。
谁都知道,李绩是李世民的心腹,当年玄武门之变,就是他带着玄甲军守住了宫门。
此刻李承乾当众发难,明着是查盐田,实则是要动这些开国勋贵的奶酪。
“陛下息怒!”
户部尚书韦挺突然出列,
“沧州盐田乃是国之重器,刺史行事必有苦衷。老臣愿前往沧州核查,若真有贪腐,再处置不迟。-第¢一,墈*书¢枉+ ¢蕞`歆?璋.结+埂+新?筷+”
“苦衷?”
李承乾冷笑一声,从袖中抽出另一卷纸,
“那这些呢?”
他展开纸卷,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名字,从五品郎中到三品将军,足足三十余人,每个人名后面都跟着数字:
“王君廓,私吞军粮三千石。
张亮,强占民田百亩......”
念到最后,他“啪”地把纸卷拍在韦挺面前:
“韦大人,这里面可有您的亲家,兵部侍郎崔敦礼。
他挪用军械款给儿子买妾,这事您也打算替他找个‘苦衷’?”
韦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站在殿角的李世民突然咳嗽一声,王德连忙递上参茶。
李世民呷了口茶,慢悠悠的说道:
“既然查出来了,就按律法办吧。”
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油锅里。
勋贵们猛地抬头,李世民这话看似公允,实则是默许了李承乾的做法。
李绩攥紧拳头,指节发白:
“陛下,律法规定,勋贵犯法可减三等......”
“那是以前的律法!”
李承乾打断他,突然提高声音,
“传朕旨意,即日起废除‘勋贵减罪’条款!
不管是谁,贪赃满千贯者,斩!”
“斩”字刚落地,殿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声。,咸-鱼/看′书^网+ ?免¨肺?跃¢犊/
杨怀贞带着金吾卫冲了进来,手里举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,往地上一摔。
“哐当”一声,竟是颗血淋淋的人头,脖颈处还挂着块虎符。
“殿下,沧州刺史拒捕,己被就地正法!”
杨怀贞单膝跪地,甲胄上的血珠滴在金砖上,晕开一朵朵小红花,
“这是他私藏的兵符,能调动沧州三万府兵。”
李绩眼前一黑,差点栽倒。
那刺史是他的内侄,当年跟着他在白狼山杀过突厥人,没想到如今落得身首异处。
“你......”
李绩指着杨怀贞,气得说不出话。
“李公要是觉得不公,”
李承乾拿起案上的定唐刀,
“可以试试这把刀快不快。”
就在这时,李世民突然把茶杯往地上一摔:
“够了!”
碎片溅到李承乾靴边,他却纹丝不动。
李世民这时候站起身,拐杖在地上顿了顿:
“勋贵犯法与民同罪,这话没错。
但沧州刺史是国之干城,就算贪赃,也该押回长安审讯,怎能说杀就杀?”
“父皇!”
李承乾梗着脖子,
“当年您杀李建成,不也没审吗?”
这话像道惊雷劈在殿内。
勋贵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,谁都知道李建成是李世民的心头刺,李承乾竟敢当众提起。
李世民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,拐杖猛地指向殿门:
“你给朕滚出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