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深重罪孽缠绕在脑海,抹不掉,消不去。
万鬼嚎哭,怨气冲天,极恶人性见了个遍,自此,心魔陡生。回想起当年那些时日,钟音眼底暗色奔涌,深邃不见底。她不喜欢杭城。时过境迁,过去早已烟消云散,如今的杭城更发达更美丽,可她仍然不喜欢这里。心情难得沉寂肃穆,片刻,一道凄惨的嘶吼声吸引了她注意。钟音朝声源处看去。司机停在路边,街对面是一长条早点摊与饭店,在中央是派出所,外面街道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。可能是分所,这派出所较小,大门口围好几个身穿蓝色制服的民警维持秩序,路人探头探脑,他们拦了会不高兴拦了,双手环胸站在一旁,肉眼可见他们个个脸色无奈,似乎不知该怎么办。一个手持白底红字纸板的老年人孑立在门口,身板挺直,岁月在他脸上画出深痕,是个年纪将近七十的老人。早该享天伦之乐的年纪,他却孤身一人站在人群中,脊背挺直,任由他人用目光嬉戏于他,任由谴责质问不绝于耳,全然不改面色。她视力一向好,隔着街道将纸板上的字看了个一清二楚。【本人吴勇实名制举报,我孙子吴天为被黑心中介公司聚宝盆骗去缅部上班至今未归,生死未卜,黑心中介公司聚宝盆与杭城里湖区派出所狼狈为奸,不仅声称没有接到我孙子简历还不立案,但路道监控却显示我孙子去面试过!我要求派出所给我个公道!】看完那似乎是用血写出来的大字,钟音眉心猛地皱起。看相她不精通,只懂一些。人的眼袋学名女宫男宫,修为深厚的算命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人子嗣情况,这老人家眼下无肉,眼袋干瘪黢黑,意为无子无女,注定鳏寡孤独。也就是说,他不仅早年丧子,如今这位孙子也早已夭亡。“师傅,你知道怎么回事吗?”她问司机。司机冲窗外看了眼,语气淡定,似乎早已习以为常。“您不是杭城人不知道,这人最近很出名,他孙子应该是被骗出去打工了,但并不关聚宝盆公司的事,聚宝盆就是个人力资源公司,专门给公司找优质青年人才,民警去公司查过,里面的确没有他孙子入职的任何信息,反倒是在缅部境外注册的一家公司找到了他信息。”“那缅部什么情况啊,诈骗犯猖獗,去了那里有命回来也是缺胳膊少腿的,那小孩应该是被其他公司骗去回不来。”这种情况民警也没办法,派出所是基层机构,主要管理平常治安。而且缅部在华夏境外,历年来不知多少渴望挣钱的傻孩子们被高薪骗过去,假使要回来,必须官方出动调和。一个两个可以,那么多庞大数量怎么弄的来呢?可没文化的老人家无法理解,他只知道闹,以为闹大了警察就会理解。殊不知无奈的不只有他,还有千千万万求路无门的同病相怜者,与眼睁睁看着可怜人深陷地狱无法自拔却无可奈何的民警们。说完,司机又感慨道:“这年头网络发达,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。我家小区还有老年人被ai诈骗骗到跳楼呢。”“这样啊,谢谢。”钟音附和几句没再说话。她再次看了眼孤苦伶仃的老人,余光落在满脸苦闷的民警们身上。奇乎怪哉,这些人身上为什么倒是有讹兽与菌狗的气息?味道很淡,好像是无意中沾染的。在她印象中菌狗外形如兔又不是兔,属于杂食类异兽,皮毛深青,双耳垂地如身长,性格温顺乖巧,气息均带青草芳香;而讹兽……钟音眯起眼,仙人跳和诈骗都是骗吧?最好不要是她想的那样。不然又要辛苦陶宓动菜刀了。蓦地,她指尖凝聚起一道蓝光,蓝光很细,几近发黑。幽幽深蓝闪烁墨色流光,弹指挥去,穿越忙碌车流,精准没入吴勇额间。警察局门口焦头烂额的警察们正一筹莫展,随即就见吴勇突然收起纸板,跟丢了魂似得,木愣愣收好东西往回走去,仿若一具行尸走肉。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反倒是做完这一切的钟音深藏功与名。她垂眼继续和小可爱聊天。陈升很快回来,手里拎了四大盒桂花糕和两屉小笼包。他给了钟音一盒桂花糕以表心意,她也没拒绝,等一口一个小笼包吃完,差不多就到了极其气派的千豪酒店。下车时,陈升特狗腿,先行下车帮她开车门。“柯大师,东西我来拿吧。”“行。”她倒不习惯这派头,碍于现在在他眼中是柯大师,大大方方把东西给他。交接完毕,钟音神清气爽原地拉伸四肢,准备收拾该死的骗子。刚扭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