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。
让他自己用生理盐水清洗完,她朝他伸出手:“把手给我。”杭舟游抿了抿唇,犹豫再三还是搭了上去。钟音烦他突然这么扭扭捏捏,用力一拽就把他手握在了手里。要不是碍于人设,高低骂他两句之前气势去哪了。心里这么想,她边用酒精消毒,嘴上却说:“那天朱莉莉的母亲后来还有找思薇麻烦吗?”“他们没空。”“没空?”她很好奇。“对,”杭舟游盯着眼前仔细帮自己消毒的人的头顶,细软黑发间那旋儿仿佛有魔力一样,几乎把他整个心神吸进去,他紧紧腮帮子回神,继续说,“隔天她家就破产了,朱父小三登堂入室转移财产,目前正在打离婚官司和起诉小三的官司。”钟音知道朱家会有报应,但没想到会来这么快。她下意识问:“…….那朱莉莉的葬礼呢?”杭舟游没觉出什么,他视线慢慢挪开,语气讥讽:“没办。”之前还在警局哭诉女儿死得多惨,结果为了钱忙着打官司,那薄情寡义的夫妻俩把亲女儿往火葬场一拉,一把烈火将花季年华的少女烧成灰,那火也许很烈,好像一起把他们良心给烧没了,昨天他回家吃饭还听说他们离婚官司还没打完,朱母就在吵着要继续打抚养权官司,势必要把儿子握在手里。至于朱莉莉,只有他那在家里哭的傻妹妹惦记着,一口一个怎么人就没了。唯独杭舟游心里清楚,他干得活涉及太多灵异方面事情,有时候比起缠人恶鬼,人要更可怕一点。 很多鬼都是人逼出来的,就连他收复过的很多异兽,也没少经历过人类折磨。他觉得人是最可怕的生物,贪婪自大,恶性天生,永不知足。不过,现在又多了个记得朱莉莉的人。杭舟游看向垂着头的人,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她宛如蝴蝶翩跹、浓密纤长的睫毛,还有弧度流畅的小巧鼻尖,以及微微抿着的淡粉薄唇。看得入神时,他听见她难得略显冷漠的声音。“真可怜。”三个字,言简意赅。的确可怜,钟音说完便忍不住想幸好提前把朱莉莉送去轮回了。如果她真看到这幅场景,那么她肯定会非常失望,对于鬼来说,失望攒多就会变成偏执执念。她勇敢献祭自己的祈望是想看父母会不会伤心,结果却是连场葬礼都没能拥有,她一生都太在意别人怎么看她,可到头来她陷入怪圈,结局都如此令人惋惜。何其可悲,何其愚钝。无论哪个物种,必须要有勇气来看清楚自己生来就孤独的本质才是最正确的做法。尤其是人嘛,明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,却偏偏还要让外界与七情六欲左右自己,最后自食其果。说白了钟音本身没资格说这句话,因为她并没有感情。她兴致缺缺问:“那凶手找到了吗?”声音因为不爽有些瓮声瓮气起来,实际上她在不爽没有亲自去干掉朱家父母。杭舟游却只当她在惋惜,破天荒软和声色,说:“抓到了,人已经自杀死了。”“哦。”看来监管局把安第斯兄弟的失踪对外界包装成自杀,约莫监管局真实案册上写的是悬案。钟音问得差不多了就不再说话,帮他消完毒就是上碘酒。消毒时她发现他手上伤口更像是是狠狠握住碎片而留下的,伤口交错又深,有几道甚至能见到筋骨。这种一个不爽就劲虐待自己的人,对内对外都是个狠人。身为罪魁祸首,她丁点没有愧疚,甚至理直气壮觉得她亲自帮他处理伤口就能抵消。所以她干得非常认真。杭舟游也看得非常认真,她捏住自己掌心的手小得不可思议,他不禁怀疑他的手张开能整个包住她拳头,自己颜色深些的肤色与她皓腕对比起来也非常显眼,那一抹白晃眼的很。一时间他有些心浮气躁,又觉得寂静气氛过于紧迫,他忍不住出声。“慕思的舞台剧过几天就要上了,宋兆说要约你一起去看。”又听到熟悉名字的钟音:“………”不是,宋兆还没死心呢?似乎察觉到她的无语,杭舟游难得低笑起来:“群里看见的,因为云乡那次他好像对你很内疚,一直在问大家该用什么方法跟你道歉,安冉建议是看完舞台剧再重新请你吃顿饭。”“大可不必。”钟音非常不爽,她忙得很,可千万别来找她。“你觉得不必他觉得有必要,如果你觉得困扰我可以帮你去回绝。”听到他这么说,钟音觉得这丫更奇怪。他俩熟吗他去回绝。她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,虽然觉得他有点神经,但钟音认为一定是自己装温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