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厢内,气氛却并不因离别而显得过分沉闷。/x?i`n_k′a!n-s′h!u?w,u..*c^o,m_
刘明宇到底是少年心性,初离县城,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。
他一会儿掀开车帘向外张望,一会儿又凑到苏明理身边,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。
“明理哥,你说那河间府是不是比咱们清河县大得多啊?听说那里的酒楼茶馆比咱们这儿的气派,卖的小玩意儿也更多!”
苏明理含笑听着,偶尔点头应和几句。
他从行囊中取出大哥方才给的那个布包,拿出母亲张氏特意为他准备的干果点心,分给钱文轩、赵子敬和刘明宇一同品尝。
钱文轩和赵子敬则显得有些拘谨和紧张。
他们毕竟是第一次参加府试,心中既有对未知前程的憧憬,也有对激烈竞争的担忧。
两人不时会低声讨论几句关于府试的规制或是某些经义的难点。
苏明理听在耳中,偶尔会在他们争论不休或陷入困惑时,轻描淡写地点拨一两句。
往往是这不经意的一两句话,却如同拨云见日,让他们茅塞顿开,对苏明理的学识愈发敬佩。
“苏案首,方才我与文轩兄探讨《尚书》中‘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’一句,总觉得难以把握其精髓,不知苏案首有何高见?”
赵子敬虚心请教道。
苏明理略作沉吟,便将此句的出处、历代大儒的解读以及自己的一些理解娓娓道来。
听得钱、赵二人是连连点头,只觉眼前豁然开朗。¢微·趣~暁~税- ^追·蕞¢新_璋.节?
一路行来,晓行夜宿。
这日傍晚,马车抵达一处名为“望河驿”的官家驿站。
此处是通往河间府的重要中转,南来北往的客商旅人络绎不绝。
仆从们忙着去驿丞那里交涉,预备上房,并照料马匹。
苏明理、钱文轩和赵子敬本打算就在驿站大堂寻个位置,简单用些饭食便早些歇息。
然而刘明宇却不干了。
他此行名为“见学”,实则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思,哪里肯委屈了自己的肚子。
他左右张望了一番,见这驿站虽然官家开设。
但大堂内人多嘈杂,饭菜也多是些粗陋管饱之物,刘明宇便立刻皱起了眉头。
“哎呀,明理哥,这驿站大堂的饭菜看着就寡淡无味,哪里配得上咱们清河县案首的身份!”
刘明宇拉着苏明理的袖子,压低声音,却难掩一丝嫌弃。
“我方才在来的路上,就瞥见驿站外头不远,有家挂着‘悦仙楼’招牌的酒楼,足有三层高,灯火通明的,一看就是好地方!”
“要不,咱们去那里搓一顿?今儿我做东,算我给明理哥你们践行!大家可别跟我客气啊!”
他这话一出,钱文轩和赵子敬对视一眼,脸上都露出了笑容。
他们本就不是那种扭捏作态之人,作为甲班学子,平日里也偶有小聚,对于改善伙食自然不会拒绝。
更何况这还是县丞公子刘明宇主动请客,他们自然乐得领这个情。-精?武_晓?税¨网· ·耕¢辛^嶵+全\
钱文轩朗声笑道:“既然明宇贤弟如此盛情,那咱们今晚就叨扰贤弟一顿了!”
赵子敬也拱手道:“多谢明宇贤弟美意,我等便却之不恭了。”
苏明理见状,也微笑着点了点头道:“既然明宇兄有此雅兴,我等自然奉陪。”
“不过,天色己晚,去外面酒楼是否会耽误歇息?明日还要赶路呢。”
刘明宇一听大家都同意,更是眉飞色舞起来。
“明理哥放心!那悦仙楼就在驿站旁边,走几步就到,快去快回,耽误不了多少工夫!”
“我己经让小厮去打听过了,那里的席面可是河间府一绝!”
说着,他便迫不及待地招呼着众人,又对刘府的管事仆从吩咐道:“你们几个,去悦仙楼订个雅间,点上他们店里最好的招牌菜!今晚本公子要好好款待苏案首和两位兄台!”
那管事仆从自然是唯唯诺诺,立刻领命而去。
苏明理见刘明宇安排得井井有条,倒也没再多说什么。
一行人便在刘明宇的带领下,兴致勃勃地朝着悦仙楼走去。
悦仙楼果然气派非凡,雕梁画栋,灯火辉煌。
刘府的仆从早己订好了二楼临窗的雅间,视野开阔,环境清雅。
不多时,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流水般呈了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