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。′1-3\3,t·x_t..?c/o.m′
刺史府,书房。
在宁川离去后,宋明哲并未就此歇息,而是陷入沉思之中。
烛火将宋明哲清癯的身影拉长,投射在墙壁上,显得格外孤独。
书案上,那卷宁川留下的、记录着张炳良与赵鲲鹏滔天罪行的卷宗,如同烧红的烙铁,灼烧着他的视线和良心。
手指无数次拂过冰凉的油纸封面,却始终没有勇气将其打开。
杨庭!
这个名字如同万钧巨石,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。
张炳良不过是条恶犬,真正可怕的是他背后那头盘踞在京城、权倾朝野的巨鳄!
扳倒张炳良容易,可接下来呢?杨庭的雷霆之怒必将倾泻而下!
他宋明哲一个小小的刺史,在首辅大人眼中不过蝼蚁,顷刻间便能被碾得粉身碎骨!
革职查办恐怕都是轻的,弄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!
“为官一任,造福一方……”
宋明哲喃喃自语,声音干涩沙哑。
这句他奉为圭臬的信念,此刻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他想为民除害,可代价是整个宋家!
看着卷宗,他仿佛看到了临安百姓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的惨状,看到了张炳良和赵鲲鹏得意的嘴脸。
合上卷宗,眼前又浮现家族老幼惊恐无助的脸庞……忠义与亲情,良知与恐惧,在他心中激烈地撕扯、拉锯,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裂。
“大人……”
门外传来老管家小心翼翼的声音:
“夜深了,您该歇息了”
宋明哲疲惫地挥挥手,示意他退下。-晓?税¢C\M-S¢ ^已+发+布¨罪·新¨章/节?
书房内再次陷入死寂,只有烛火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。
就在宋明哲被巨大的痛苦和犹豫折磨得心力交瘁之际,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了,声音很轻。
宋明哲心头猛地一跳!管家不是退下了吗?他警惕地抬起头:
“谁?”
门被无声推开一条缝,一个穿着普通灰色长衫、面容平凡无奇的中年男子闪身而入,动作迅捷而无声。
他反手关上门,对着惊疑不定的宋明哲躬身一礼,声音低沉而清晰:
“宋大人勿惊,在下秦川,奉楚王殿下之命,特来拜会”
“楚王?萧景弘殿下?!”
宋明哲更加震惊,猛地站起身。
楚王萧景弘,当今天子萧景琰的弟弟,素以贤明、体恤民情著称,在朝中虽不似杨庭那般权势熏天。
但也拥有相当的声望和一批支持者。他……怎么会派人来见自己?
“正是”
自称秦川的男子神色平静,从怀中取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、非金非玉的令牌。
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古朴的“楚”字,背面则是繁复的云纹。
“此乃楚王府信物,请大人验看”
宋明哲接过令牌,入手温润沉重,纹路清晰,确是楚王府之物无疑。
他心中的惊疑稍稍平复,但疑惑更深:
“不知楚王殿下遣尊驾前来,所为何事?”
他与楚王素无往来。
秦川目光扫过书案上那卷未曾打开的卷宗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随即首视宋明哲,语气郑重:
“殿下己知晓临安府之现状,亦知宋大人之困境。`我¨得¢书′城^ ?追+醉-芯,璋·洁?
张炳良倚仗杨相之势,倒行逆施,祸乱地方,其罪罄竹难书!殿下闻之,痛心疾首!”
宋明哲心头一震,没想到远在京城的楚王竟对临安之事如此关注。
秦川继续道,声音带着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:
“殿下让在下转告宋大人:身为朝廷命官,牧守一方,当以社稷为重,以黎民为念!
张炳良之流,蛀蚀国本,荼毒百姓,其罪当诛!宋大人手握确凿罪证,正是为民除害、肃清吏治之时!”
宋明哲苦笑一声,指着那卷宗,声音充满无奈:
“秦先生所言极是!宋某何尝不想?
然……张炳良背后乃首辅杨庭!
杨相权倾朝野,宋某若动张炳良,无异于以卵击石!恐未等张炳良伏法,宋某及阖家老小,己遭灭顶之灾矣!”
他终于说出了心中最大的恐惧。
秦川闻言,非但没有惊讶,反而露出一丝理解的笑意。
他上前一步,声音压得更低,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