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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比昨日更拥挤,嗡嗡如蝇群。
领头的粗衣汉子叉腰高喊:“时辰到了!沈峰!给我滚出来!”
“吱呀——”一声,沈府大门洞开。
沈峰缓步而出,青衫沉凝如山,身后是李福和护卫。
“怎么?证据呢?”粗衣汉子讥讽,“大家伙儿可都等着看呢!”
人群哄笑催促。
沈峰朗声道:“诸位稍安勿躁。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。沈某今日,特请来见证人!”
人群分开通道。
沐冠英一袭洗白发白的儒衫,背着药箱,在惊异目光中走到门前。
“是沐先生!医仙高徒!”
“他真来了?”
议论声拔高。
“沐先生,有劳。”沈峰郑重一揖。
沐冠英颔首,扫视人群,声音清朗:“老夫沐冠英,受沈公子之托,当众验看定远香皂是否含毒毁肤!”
“我以毕生医德和声誉担保,今日所言,句句属实!”
他取出银针、玉碟、瓷瓶,操作沉稳。
银针刮皂粉入碟,滴液细察……
所有眼睛死死盯着台上,屏息凝神。
片刻后,沐冠英抬头扬声:“经老夫查验,此皂用料纯粹,乃上等油脂与草木碱精制而成,辅以天然花草之香,绝无污秽邪毒!更无毁伤肌肤之效!”
“烂脸之说,纯属无稽之谈!”
“轰——!”
人群炸锅!
“假的?!”
“沐先生亲口说的!还能有假?”
“那王寡妇……”
领头的粗衣汉子脸色难看至极,指着沐冠英,“你收了沈家的钱!沆瀣一气!大家别信他!定远皂就是有毒!”
沈峰眼中寒光一闪,厉喝:“王大力!”
“在!”
“把人带上来!”
柴房门被撞开!
王大力和另一老兵将捆得结结实实、嘴塞破布的王寡妇和郎中像拖死狗一样拖出,重重掼在门前空地!
两人呜呜惨叫,涕泪横流,惊恐绝望。
王大力毫不客气,一把撕下王寡妇脸上的伪装。
厚厚一层腥臭的黄绿烂泥撕下,露出完好皮肤,甚至有点红润!
“是泥巴!糊上去的烂泥巴!”眼尖者嘶吼!
“骗子!”人群彻底哗然!愤怒声浪滔天!
沈峰声音如寒铁相击,响彻全场:“诸位看清了?这就是构陷栽赃的铁证!”
他逼视瘫软的郎中:“说!谁主使!”
老郎中魂飞魄散:猛地撞地癫嚎:“我招!是朱府的管家朱甘!他绑了我儿子逼我作证,说沈家要是不倒,就等着给我儿收尸!”
群情鼎沸如熔岩喷发!
“乐阳公主驾到——!”
就在这时,一声尖细通传如冰水浇入滚油!
所有声音戛然而止,纷纷转向声源方向。
皇家徽记的华贵马车驶近停下,车帘掀开,乐阳公主李婉晴在侍女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。
淡雅素服难掩尊贵,清丽脸庞毫无遮挡,肌肤光洁细腻如羊脂白玉,在夕阳下泛着健康光泽。
她目光扫过鸦雀无声的人群,落在那些叫嚣烂脸的妇人身上。
红唇轻启,清越之声入耳:“本宫用定远香皂半月有余。诸位且看,可有半分毁损?”
死寂!
绝对的死寂!
所有人目瞪口呆,看看公主完美无瑕的脸,再看看地上被撕下伪装的王寡妇,最后看看瘫软的伪证郎中。
领头汉子脸上血色褪尽,嘴唇哆嗦,一个字也吐不出。
沈峰上前一步,打破寂静:“沐先生妙手仁心,公主殿下金口玉言,足证我沈家清白!至于这构陷栽赃的元凶主使,连同作伪证的庸医……”
他声音陡然拔高,斩钉截铁:“即刻扭送京畿卫!彻查到底,给所有被蒙蔽的乡亲一个交代!还我沈家不白之冤!”
“带走!”
王大力等人虎吼一声,拎起瘫软两人,如同拖着破麻袋,在人群的唾骂声中,大步流星朝京畿卫所走去。
沈峰见人心已稳,朗声道:“诸位乡亲!这两日之事,沈某看在眼里。定远商行岂能让父老乡亲得不到实惠?”
沈峰目光扫过人群,沉声道:“专为咱京都城父老乡亲、靠力气吃饭的人准备的‘定远净衣皂’,去油污、除汗渍、易漂洗,价格只需凝香皂五分之一!日落之前,京都所有杂货铺皆可买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