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心头莫名发慌,“朱少,沈峰那小子写这么久?不会出什么岔子吧?”
朱通三角眼微眯,一声冷哼,“能出什么岔子?不过是沈峰那个废物装腔作势罢了。”
“时辰到!封卷!”
号令官大喝,卷宗被迅速收走。
周元朗看着沈峰那份格外厚实的答卷,心中冷笑。
写得长有什么用?
错误题目答出的答案也只能是错误的!
沈峰,你第一轮的成绩将会是倒数第一——!
策论官们很快开始初步筛选。
当翻到沈峰的答卷时,卷首那异常刺眼的“十不足三”损耗数据,立刻像根毒刺,扎进了以严谨著称的户部老臣王元祥眼中。
“十不足三?”
王元祥捻着胡须的手猛地顿住,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,“荒谬绝伦!”
“老夫经手北境粮务数十载,各地奏报、户部存档历历在目!损耗虽巨,历年最高也不过十之五六,平均值更是远高于此!何来‘十不足三’之说?”
“此等夸大失实之数,岂可作论据根基?”
“等等!”
王元祥忽然想起什么,快速翻看旁边存档的原始题卷样本库,找到《论边境粮秣转运之困局》对应的标准题卷,指着上面清晰的“十存五六”字样,厉声道:“周大人!存档题卷分明写的是‘十存五六’!此考生卷首所载‘十不足三’,从何而来?”
王元祥的目光锐利如刀,直刺主考官周元朗。
周元朗心头剧震,冷汗瞬间浸透内衬。
他强作镇定,用略带训斥的口吻掩饰道:“王老息怒!誊录题卷,琐碎繁杂,小吏偶有笔误疏漏,也是在所难免。”
“此等细枝末节,岂能干扰评判?我等当聚焦对策本身!切莫因小失大!”他试图将质疑压下,声音却因心虚而略显急促。
王元祥并未继续纠缠,他沉着脸,目光扫向答卷核心部分。
起初是审视,随着批阅的深入,那浑浊的老眼竟越来越亮!
“分段承包!招标于商!”
王元祥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,“化整为零,责权分明!超耗罚没,节耗重赏!更兼连坐之罚,环环相扣!”
“妙!妙啊——!”
“此策直指冗员贪墨之根,立竿见影!若推行得当,人祸损耗立减三成不止!”
“好一个效字为先!”
王元祥的惊叹刚落,旁边精于账目流转的官员猛地拍案而起,竟忘了仪态:
“粮券?一粮一券!密押暗记!”
他指着答卷,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,“段段核销签押,环环只认前券!无券即损,严查来源!”
“天衣无缝!简直是锁死途中硕鼠的天罗地网!”
“有此凭证链,每一粒粮自江南仓至墨麟城,来去皆可追溯!这才是真正的治本良方!”
“大智慧!非洞悉积弊、具经天纬地之才者,断提不出此等良策!”
二人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瞬间激起了其他策论官的强烈共鸣。
惊叹、激赏之声此起彼伏:
“王大人、李郎中所言极是!”
“有此良策,纵损耗真有十之七八,亦能根治!”
“直指根本,非寻常对策可比!高下立判!”
周元朗听着同僚们几乎一边倒的惊叹和推崇,看着他们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激赏,脸色铁青,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。
沈峰这答卷,像一把冰冷而精准的手术刀,不仅刺穿了他预设的“无解”陷阱,更将他那点篡改数据的小动作映衬得如此拙劣可笑!
这废物……怎么可能?
他强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,试图用最后一点官威引导,“诸位!此策虽奇,但需依赖商贾,终非万全之策。且损耗巨大乃是事实,岂是区区管理可解?”
“未免过于理想化了!”
他再次试图将话题拉回那已无人关心的“十不足三”,然而沉浸在方案精妙中的策论官们,此刻哪还顾得上他那苍白无力的质疑?
沈峰答卷的光芒,已彻底照亮了他们的思路。
王元祥攥紧那份答卷,竟撩起朝服前襟裹住,直直冲出营帐,不顾泥泞雨水,疾步奔向御座!
“陛下!陛下!”声音急切。
“王爱卿!”景武帝眉头紧锁,不悦道,“何事惊慌?成何体统!”
“陛下恕罪!老臣得见惊世良策,实在按捺不住!”王元祥跪呈试卷。
大太监接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