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薄薄的晨雾还笼罩着溪水村,空气里带着湿漉漉的草木清气。_x,s+h!a¨n+j~u-e^./c¢o/m!
杨家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被轻轻推开。
杨三狗当先走了出来,肩上扛着那把精铁锄头,右手则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粗布口袋里面装满了饱满的土豆种薯。
他的步伐沉稳有力,眼神专注,与往日那个日上三竿才磨蹭出门,蔫头耷脑的懒汉判若两人。
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杨盼娣和杨招娣。
姐妹俩虽然脸色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,但精神头好了许多,眼神里充满了期待。
杨盼娣挎着一个破旧的竹篮,里面是红薯藤。
杨招娣手里还拎着一个破木桶,里面是半桶清水。
三人沉默而迅速地穿过寂静的村中小路,朝着村后山脚那片刚刚经历“神迹”的土地走去。
这个时辰,村里勤快的庄稼人也都陆续出门,扛着农具准备下地了。
“咦?那不是老杨家的盼娣和招娣吗?这么早就下地了?风寒刚好利索吧?”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眯着眼,认出了姐妹俩的身影。
“是啊,看着气色是比前几天强多了,杨家真是烧高香了…”旁边一个妇人挎着篮子应和道,目光随即落在姐妹俩前面的那个高大背影上。
那背影扛着锄头,步伐稳健,在朦胧的晨光里显得格外挺拔有力。!鸿+特′小*说?网^ ?更¢新?最+快/
“嗯?前面那是谁?看着…看着有点眼生,又有点眼熟…”老汉疑惑地嘀咕,放慢了脚步仔细辨认。
就在这时,杨三狗似乎感觉到背后的目光,微微侧了侧头。
那张脸在晨光中清晰起来—是杨三狗!
“老天爷!”老汉猛地倒吸一口凉气,差点把肩上的锄头摔了,眼珠子瞪得溜圆,仿佛见了鬼,“杨…杨三狗?!他…他扛着锄头下地了?!”
这一声惊呼不高,但在清晨的寂静里却像丢下了一块石头,瞬间激起了涟漪。
“啥?杨三狗?哪个杨三狗?”旁边的妇人还没反应过来。
“还有哪个!杨伍家那个混账老三被!懒出油来的杨三狗!”老汉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拔高,引得附近几个扛着农具的村民都围了过来。
“不可能!你看错了吧?那二流子懒货能起这么早?还扛锄头?”有人根本不信。
“错不了!就是他!化成灰我都认得他那身懒骨头!可…可邪门了!他真扛着锄头!还…还走得挺快!”老汉指着杨三狗的背影,手指都在哆嗦。
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,果然看到杨三狗正带着两个姐姐,目标明确地走向杨家那两亩变得乌黑油亮的田。
这一幕带来的冲击力,丝毫不亚于昨天那两亩地的神奇变化!
“我的亲娘诶…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?杨三狗下地了?”
“他…他肩上那是啥锄头?看着亮得晃眼,不像咱村的破烂货啊!”
“还有他手里提的啥?绿油油一捆藤子?后面丫头篮子里的土疙瘩又是啥玩意儿?”
“邪性!太邪性了!昨天他家地莫名其妙变肥了,今天这懒汉就转性了?还带着俩病刚好的姐姐?”
“该不会…该不会真跟王婶子传的那样,他家撞了大运,遇到老神仙了?连杨三狗这样的人都能点化?”
村民们聚在一起,七嘴八舌,议论纷纷,惊愕,疑惑,难以置信,交织在每个人的脸上。_看¢书¢君¨ ?更`新\最¨快!
他们远远地跟着,不敢靠得太近,却又忍不住伸长了脖子,想看个究竟,想看看这懒汉杨三狗到底要做什么。
杨三狗对身后远远跟随的议论和目光置若罔闻。
他走到自家那两亩焕然一新的沃土田头,将肩上的锄头和手中的红薯藤,土豆袋稳稳放下。
他蹲下身,再次抓起一把深褐色的土壤,感受着那湿润,绵软,充满生机的触感,心中充满信心。
他站起身,拿起那把精铁锄头,掂量了一下,对两个还有些紧张的姐姐说:“大姐,二姐,别管后面那些人。咱们按昨晚说好的来。
先种红薯藤,这玩意儿活得快。”
他走到田垄一端,目测了一下距离,然后双手握紧锄柄,腰身下沉,手臂肌肉绷紧,猛地将锄头挥下!
“嚓!”
锋利的锄刃轻松切入肥沃松软的土壤,发出轻快的声音,挖出一个深浅、角度都恰到好处的小坑。
这动作干净利落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和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