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老栓麻利地将最后一道绊索的活结收紧,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用枯枝落叶伪装的兽夹浅坑,这才直起腰,抹了把额头的汗。¢1/3/x′i`a/o?s/h\u?o`..c?o!m*
林间最后一点天光也消失了,浓稠的黑暗如同墨汁般浸染开来,寒气顺着脚底板往上爬。
“成了,回吧。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“找个背风的坎子凑合一宿,明早再来收网。”
三人摸黑回到临时选定的过夜点——一处天然形成的岩石凹槽,勉强能遮挡些夜风。
燃起一小堆篝火,橘黄的火苗跳跃着,勉强驱散了周遭的黑暗和寒意,在嶙峋的石壁上投下三人晃动的影子。
李老栓拿出硬邦邦的杂粮饼子,就着火烤软了分食,又拿出一个水囊递给杨三狗和李文杰。
冰凉的溪水下肚,稍稍压下了腹中的饥饿和一路奔波的燥热。
“爹,你说咱们下的套,能逮着啥?”李文杰啃着饼子,眼睛在火光映照下亮晶晶的,充满了对收获的期待。
“看运气。”李老栓拨弄着火堆,火星噼啪作响,“水洼边的绊索,八成是狍子、野兔。山坳口的连环套,野猪、獾子都有可能。野猪那地方下的吊脚索……就看有没有贪嘴的大货上钩了。睡吧,保存体力,明天得走远路收网。”他言简意赅,裹紧了身上的旧皮袄,靠着冰冷的石壁闭上了眼。
李文杰也缩了缩脖子,学着父亲的样子闭上眼睛。杨三狗则背靠石壁,意念沉入识海,再次确认了空间里那把复合弓和精钢箭矢的存在,心中稍定。
不知过了多久,杨三狗在浅眠中被一种极其细微、却异常清晰的“咔嚓”声惊醒。那声音像是枯枝被踩断,又像是……某种硬物被强力崩开!
他猛地睁开眼,篝火已燃尽大半,只剩下暗红的炭火散发着微弱的光和热。
几乎是同时,旁边的李老栓也像装了弹簧般瞬间坐直,浑浊的老眼在黑暗中精光四射,耳朵微微耸动着。
“有动静!”李老栓的声音压得极低,如同耳语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,“听方向……是连环套那边!还有……兽夹也响了!”
李文杰被父亲的声音惊醒,揉着眼睛,还带着睡意:“爹?咋了?”
“抄家伙!快!”李老栓没时间解释,动作迅捷,一把抄起靠在石壁上的硬木猎弓,反手从箭壶里抽出三支羽箭夹在指缝,整个人已弓身窜了出去,融入黑暗。
那矫健的身手,完全看不出是个饱经风霜的老人。/6`1!看′书*网^ ?已′发_布`最*新!章.节¨
杨三狗心头一紧,不敢怠慢,意念微动,那把冰冷沉重的复合弓瞬间出现在他背上,箭壶也挂在了腰间。
他迅速拉过一件深色外衫罩,同时低喝一声:“文杰,跟上!”也紧随着李老栓的身影冲了出去。
李文杰手忙脚乱地抓起自己的猎弓和箭袋,跌跌撞撞地跟上。
林间的黑暗浓得化不开,脚下是厚厚盘根错节的树根,稍不留神就会绊倒。
三人凭着记忆和对路径的熟悉,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陷阱区狂奔。
李老栓跑在最前,如同一头经验丰富的老狼,无声无息,只有粗重的呼吸暴露着他的速度。
越靠近连环套所在的山坳入口,空气中那股浓烈的野兽腥骚味就越发刺鼻。
同时传来的,还有一阵阵狂暴、沉闷的撞击声,伴随着树枝被大力折断的“咔嚓”脆响!
“吼——嗷!!”
是野猪!而且是大家伙!
李老栓猛地停下脚步,示意身后两人伏低身体。
三人借着稀疏星光,看清了前方的景象。
只见山坳入口处,那棵用来固定连环套的碗口粗小树,正剧烈地摇晃着,树冠哗哗作响,树叶如同雨点般落下。
树下,一个巨大、漆黑的身影正疯狂地扭动、冲撞!
那赫然是一头体型极其壮硕的雄性大野猪!它肩高几乎及腰,体长超过七尺,一身钢针般的鬃毛根根倒竖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油亮的黑光。
两根森白弯曲、如同短匕般的獠牙狰狞地突出唇外,上面似乎还沾着暗色的泥土或血迹。
它的一条后腿被坚兽筋绳牢牢套住,活结死死勒进了皮肉,绳子的另一端则紧紧系在那棵摇晃的小树上。
显然,它先触发了连环套,后腿被吊索套住。
剧痛和束缚让它彻底陷入了疯狂。
它正用那恐怖的力量一次次地猛力前冲,试图挣断绳索或者将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