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多利亚港巡警队的约瑟夫队长烦躁地扯了扯紧箍着脖子的硬领,嘴里骂骂咧咧的。-墈?书`君¨ ?追?罪·歆,蟑*結-
“艹他妈的黄皮猴子!”
他狠狠啐了一口,唾沫星子落在地上,“说好了就他妈是个小场面!给老子塞钱的时候怎么说的?一点点小摩擦,收拾几个不开眼的爱尔兰佬!听听!听听这动静!”
远处仓库方向,枪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,中间还夹杂着尖锐的惨叫,隔着几条街都能感到那股子杀气。
那绝不是罗西海手下混混们能闹出的动静,更像是军队在巷战。
一个新来的年轻巡警脸色发白,握着警棍的手都在抖:“队…队长,我们还…还过去吗?”
“过去?”约瑟夫猛地扭头,眼珠子瞪得溜圆,唾沫几乎喷到对方脸上,“过去给人当活靶子吗?找死也没这么赶趟的!罗西海那王八蛋自己玩脱了!等着!都给老子等着!等他们自己杀光了再说!”
他烦躁地原地转圈,手指无意识地搓捻着口袋里那几枚沉甸甸的美国双鹰金币,在维多利亚港,没有比金币和银币更硬的货币。
昨天罗西海的心腹亲自送来的,沉甸甸的一小袋,足够他逍遥好一阵子。
条件是,今天下午七号货仓附近无论闹出多大动静,他的人只需要在外围“维持秩序”,最后出来收拾残局,定性为“爱尔兰黑帮火并”即可。
可现在……约瑟夫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。
这动静,别说火并,说是一场小型叛乱都有人信!罗西海的钱,恐怕买不到他的服务了。
真见鬼!
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枪炮声和警员们粗重的喘息中一点点熬过。
终于,当最后几声零星的枪响彻底沉寂,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,比刚才的喧嚣更让人心头发毛。
“走!”约瑟夫咬着后槽牙,从牙缝里挤出命令,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。
他拔出腰间的转轮手枪,咔哒一声扳开击锤,“都给老子打起精神!枪上膛!眼睛放亮点!”
十几名巡警,排成松散而戒备的队形,端着长枪短铳,脚步迟疑地踏入了那片刚刚经历风暴的街区。
眼前的景象,让所有自以为见过世面的警察瞬间僵在原地,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街道,成了修罗场。
尸体。
横七竖八、层层叠叠的尸体。
绝大多数是华人,穿着短打的帮派分子,也有穿着破旧劳工服的苦力模样的人。
他们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毙在泥泞的路面上、倚靠在染血的墙壁旁、甚至叠压在被砸烂的板车残骸下。
粘稠、暗红的血浆肆意流淌,在坑洼的地面汇聚成令人作呕的小泊,
“上帝啊……”一个年轻巡警腿一软,扶着墙干呕起来。
这绝不是“小摩擦”!
这是赤裸裸的、针对性的屠杀!
约瑟夫的心脏狂跳。
罗西海的钱,此刻像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口袋。
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,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紧闭门窗的店铺,那些属于白人的店铺。
“去!看看里面的人!”他嘶哑地命令,声音都变了调。
两个巡警踹开一家杂货铺的门板。
里面一片狼藉,货架翻倒,商品散落一地。
店主人一家三口被结结实实地捆在角落的柱子上,嘴里塞着破布,眼睛因为极度的恐惧瞪得几乎裂开。
看到警察进来,疯狂扭动,发出呜呜的声响。
约瑟夫冲进去,粗暴地扯掉店主嘴里的破布。
“谁干的?说!看到什么了?!”他抓住对方汗湿的衣领,厉声喝问。
店主是个秃顶的胖子,浑身筛糠般抖着,眼神涣散失焦,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下。
“魔鬼……开枪的魔鬼……”
他嘴唇哆嗦着,反复念叨着这几个破碎的词,
“不是人……不是人……好多血……好多死人……他们……他们冲进来……”
他的话语颠三倒西,逻辑混乱,显然精神己濒临崩溃,除了重复的恐惧,再也榨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。
又“解救”了几个被绑起来的店主,要么就是闭口不谈,要么就是一句话也不肯说,只有几个情绪激动的破口大骂那些猪尾巴,说要去找总督投诉,甚至还有要举家搬离维多利亚港的。
约瑟夫的心沉到了底。
要是这场面被更多人看到,这事情的性质彻底变了。
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