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昭帝刘弗陵登基后的第一个春日,长安的柳丝在未央宫的朱墙间轻轻摇曳,御沟里的春水载着落花缓缓东去。\如^闻·罔. -已¨发~布!蕞-芯\彰·结^然而,这份宁静却掩盖不住朝堂之上的波谲云诡。霍光秉持武帝遗命,每日天不亮便到尚书台处理政务,案头堆积的竹简常常要烛火燃尽才能批阅完。可即便如此勤勉,上官桀、桑弘羊等人却似暗潮涌动,随时准备掀起风浪。
这日早朝,青铜漏壶刚刚滴过卯时三刻,阳光斜斜照进宣室殿。上官桀身着绣着云纹的紫袍,踏着殿内冰凉的青石地砖出列,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:“陛下,如今西海初定,然北方匈奴虽暂时蛰伏,西域诸国亦存异心,军备不可松懈。臣以为,应扩充羽林军,将其兵力从两万增至五万,加强皇城守卫。”说罢,他微微抬头,目光扫过霍光的方向。
桑弘羊紧接着跨出半步,腰间的玉珏随着动作发出轻响:“上官大人所言极是。且需增加盐铁赋税,充实国库以充军饷。如此,方能彰显我大汉天威。”他身后几位大臣也纷纷点头附和,一时间,殿内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霍光的玄色朝服在一众亮色官服中显得格外沉稳,他上前一步,长揖到地,声音虽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陛下,武帝在位时,遣卫青、霍去病将军数次北伐,虽扬我国威,却也使百姓负担沉重。连年征战导致许多郡县土地荒芜,流民西起。如今当务之急是休养生息,轻徭薄赋,让百姓重拾农耕。~比?奇,中\雯?王. ′首?发.若再增加赋税,恐致民怨沸腾,重蹈秦末覆辙。至于羽林军扩充之事,亦可从长计议。”
两方各执一词,争论愈发激烈。上官桀面色涨红,大声道:“霍大人此言差矣!若不加强军备,他日外敌来犯,谁来护我大汉江山?难道要靠那些流民吗?”桑弘羊也冷笑着补充:“正是,国无强兵,何以立威?”
刘弗陵坐在九旒龙椅上,紧紧攥着扶手。八岁的他虽身着华丽的冕服,可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愁容。他看着大臣们争得面红耳赤,想起父亲临终前那枯槁却依然威严的面容,心中暗暗发愁。他虽年幼,却也明白,这些大臣表面上是在商讨国事,实则是在争夺权力,朝堂之上的每一句话,都关乎着大汉江山的安危。
散朝后,霍光回到府邸。他的丞相府位于长安城朱雀大街旁,门前的石狮子在春日的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。霍光刚踏入书房,管家便匆匆来报:“大人,有位自称赵郡李氏子弟的人求见,说是有要事相商。”霍光手中握着的竹简微微一颤,他知道李氏一族遵遗嘱行事,向来低调,如今派人前来,所为何事?难道是朝堂的暗流己经波及到了这个恪守祖训的家族?
片刻后,一位身着素色布袍的年轻俊朗男子被带入厅中。男子见到霍光,恭敬地行大礼:“在下李义,乃赵郡李氏子弟。我族虽谨遵祖训,远离朝堂纷争,但近来察觉朝中局势复杂,恐有变故危及大汉江山,故特来告知大人。¢墈_书\屋* ·追`蕞,歆,章_結¨”
霍光目光一凛,锐利如鹰:“你既知祖训,为何又来参与此事?且有何变故,不妨首说。”
李义沉声道:“大人,近来听闻上官桀与桑弘羊暗中与燕王刘旦的使者往来密切,书信频繁。又与一些豪强大族勾结,囤积粮草兵器,似有不轨之心。我族虽不想卷入朝堂争斗,但为了大汉社稷,不得不提醒大人多加防范。”
霍光沉思片刻,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:“此事重大,你可有证据?空口无凭,贸然行事,恐生祸端。”
李义摇头:“目前尚无确凿证据,只是族中子弟在长安经商时,偶然听到一些风声。但我族世代受大汉恩泽,不愿见朝堂生乱,江山倾覆。”
霍光点点头,神色缓和了些:“我记下了,你回去告诉族人,安心生活。若有确切消息,可再来告知。切记,不可轻举妄动。”
李义离去后,霍光走到窗边,望着天空中盘旋的雄鹰,陷入了沉思。他深知,上官桀和桑弘羊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,若真有不轨之心,后果不堪设想。而李氏一族此时来报信,不知是真心为大汉,还是另有图谋。他想起武帝临终前对李氏家族的叮嘱,那句“太平盛世,尽量不要重用李家人”在耳边回响,心中愈发谨慎。
与此同时,上官桀府邸中,庭院里的海棠花开得正艳,可屋内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上官桀与桑弘羊相对而坐,几案上摆着未喝完的酒和冷掉的菜肴。“霍光那老儿,处处与我们作对。如今新帝年幼,若不趁此时机掌控朝政,更待何时?”上官桀满脸不悦,狠狠灌下一口酒,酒杯重重砸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