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葬礼。有人说东吴给了厚葬,有人说当阳的坟前己有蜀地百姓偷偷立了碑。赵云捧着先锋印赶来时,正撞见诸葛亮站在宫门口,望着东方出神。
“军师,真要出兵?”赵云的甲胄还带着从南中回来的尘土。
诸葛亮叹了口气,指向远处的锦江水:“主公的心,就像这江水,认准了方向,谁也拦不住。”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,“子龙此去,务必护好主公。若真到了万不得己时……”
话音未落,阆中传来急报:张飞在营中被部将刺杀,首级被带往东吴。刘备接到消息时,正在清点要带去当阳的祭品,闻言猛地喷出一口血,染红了手中的白幡。
画面一转,阆中的冬夜,营火将校场照得如同白昼。张飞披着件黑狐裘,手里攥着根马鞭,在帐前踱来踱去,皮靴碾过结霜的地面,发出咯吱的声响。案上摆着刘备从江州发来的急信,墨迹未干:“三弟速整兵马,克日会师,共赴当阳迎二弟灵柩。”
“还没备好?”他猛地转身,马鞭首指跪在地上的两个将官——范强和张达。这两人战袍上沾着泥浆,显然是刚从库房跑回来。
范强叩首道:“将军息怒,甲胄需打磨,弓弦要上油,三日内实难备齐五千套……”
“三日?”张飞一脚踹翻案几,酒坛滚落,烈酒泼了满地,“我大哥在江州等着!二弟在当阳等着!你们敢说难?”他扬起马鞭,劈头盖脸就抽了过去,“当年虎牢关前,我喝断当阳桥,吓退百万曹兵,何曾见过你们这等废物!”
马鞭带着风声落下,范强背上顿时绽开一道血痕。张达慌忙膝行向前:“将军饶命!我们连夜赶工,五日内必定办妥!”
“五日内?”张飞的怒吼震得帐顶落灰,“明日天亮,我要看见五千套锃亮的甲胄!办不到,就提头来见!”他将马鞭扔在地上,踩着酒渍进了内帐,临走时狠狠剜了两人一眼,“别逼我亲手斩了你们!”
帐外只剩下范强和张达,两人趴在地上,背后的伤口火辣辣地疼。范强抬起头,眼里满是绝望:“明日天亮?就算咱们弟兄不眠不休,也顶多赶出三成……这不是逼着咱们去死吗?”
张达咬着牙,指节攥得发白:“将军近年脾气越发暴躁,前日就因为伙夫煮的肉太肥,就把人打了个半死。咱们就算今晚累死,明早办不到,照样是个死。”他看了眼内帐的方向,声音压得极低,“与其被他斩了,不如……”
范强浑身一颤,却没反驳。帐内传来张飞的鼾声,粗重如雷,还夹杂着几句梦话,隐约是“二哥,我这就来为你报仇”。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种疯狂的念头。
三更的梆子声刚过,营里的巡哨换了班。范强揣着把磨得雪亮的短刀,张达提着盏灯笼,借着巡营的名义溜到张飞的帐外。守帐的亲兵早己被他们用酒灌醉,趴在角落鼾声大作。
帐内的鼾声依旧响亮。范强掀开帐帘的手止不住发抖,灯笼的光映着张飞的睡颜——这位叱咤风云的猛将,此刻眉头紧锁,嘴角还挂着一丝狠厉,想来梦里还在厮杀。他枕边放着那杆丈八蛇矛,矛尖在微光下闪着寒芒。
“动手!”张达低喝一声,将灯笼挂在帐杆上。
范强咬咬牙,握紧短刀猛地刺向张飞的咽喉。睡梦中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,猛地睁开眼,那双平日里能吓退千军万马的眼睛,此刻满是惊愕与痛苦。他想抬手,却被范强死死按住,短刀又往里送了寸许。
血喷溅在帐幔上,像极了当年长坂坡上染血的征袍。张飞的身体抽搐了几下,终究没能抬起那杆跟随他半生的蛇矛,头一歪,彻底没了声息。帐外的风卷着雪粒吹进来,灯笼的光忽明忽暗,照着地上渐渐蔓延开的血迹。
“快!”张达声音发颤,从怀里掏出块布,胡乱裹住张飞的首级,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!”
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帐,借着夜色往东门跑。守东门的兵卒是张达的同乡,被他们用“有紧急军情报送江东”的借口骗开了城门。出城的那一刻,范强回头望了眼灯火通明的营寨,那里曾是张飞操练出无数锐士的地方,此刻却成了他们弑主逃亡的起点。
天快亮时,亲兵才发现帐内的惨状。当张飞遇害的消息传到中军大帐,整个阆中军营炸开了锅。副将吴班跌跌撞撞冲进帐,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主将,喉头一阵发紧,猛地拔出剑砍翻了旁边的案几:“传令!关闭所有城门,搜捕范强、张达!活要见人,死。
诸葛亮赶到时,正看见主公拄着剑站在满地碎木中,鬓角的白发在风中乱舞。他忽然想起建安五年,关羽在曹营斩颜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