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来,那些老兵对着孙亮跪地高呼“陛下万岁”,朱损的人瞬间成了孤家寡人。张休上前一步,将一份血书扔在全公主面前——上面是诸葛瑾遗孤的控诉,还有被她贬斥的十位大臣的联名证词。
“全公主,你勾结外戚,祸乱朝纲,还敢说自己无罪?”顾融的声音带着恨意,“我父亲当年就是被你诬陷,今日该清算了!”
全公主看着围上来的人群,看着孙亮冰冷的眼神,终于瘫倒在地。她这才明白,自己斗不过的不是陆抗,是那些不愿江东倾覆的人心,是这位看似怯懦却早己成长的少年天子。
三日后,建业宫朝会。
孙亮坐在龙椅上,看着阶下的群臣,目光扫过被押在殿角的全公主和朱损,缓缓开口:“全氏外戚干政,危害社稷,即日起削去全氏所有爵位,流放豫章。朱损等人,按律问斩。”
满朝文武齐呼“陛下圣明”。孙亮抬手示意安静,看向陆抗:“陆将军,你父亲陆逊曾说‘江山在德不在险’,如今荆州需人镇守,你愿替朕守住国门吗?”
陆抗出列叩拜:“臣愿往。”
“魏国有羊祜在荆州,此人深谋远虑,你需多加留意。”孙亮顿了顿,补充道,“粮草军械朕己备好,你只需记住,东吴的兵,是保家卫国的,不是给外戚争权的。”
陆抗抬头时,看见孙亮眼中的信任。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:“孙家儿郎,终有长大的一天。”
同一时刻的洛阳,曹叡正看着新科武将的名册,嘴角带着笑意。
“钟会果然有其父之风,在关中练兵三月,竟让屯田粮增产三成。”他指着名册上的名字,对司马懿道,“让他去荆州协助羊祜,如何?”
司马懿捋着胡须点头:“钟会善谋,羊祜善守,二人相辅相成,荆州可安。”他翻到下一页,“还有诸葛诞,在淮南击退吴军侵扰,颇有其父诸葛丰的仁义和勇猛;毋丘俭治理豫州,流民皆归,百姓称颂;杜预更是精通兵法,注解的《孙子》连老夫都自愧不如。”
曹叡放下名册,走到殿外。春风拂过太学的檐角,传来学子们朗朗的读书声。他想起父亲曹丕曾说“大魏需有新骨”,如今看来,钟会的智、诸葛诞的仁勇、毋丘俭的仁、杜预的谋,正是撑起魏国的新骨。
“让他们各领一州,历练三年。”曹叡的目光望向南方,“三年后,朕要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天下。”
消息传到成都时,姜维正在汉中练兵。他看着密报上的名字,将拳头攥得发白——钟会曾随司马懿在祁山与蜀军对峙,用兵刁钻;杜预注解的兵法,他偷偷看过抄本,其见识不输诸葛亮。而蜀汉这边,杨仪虽因党同伐异被刘禅贬斥,可朝堂上仍是文臣掣肘,武将凋零,连凑齐十万北伐军都捉襟见肘。
“将军,东吴那边……陆抗稳住了局势。”副将低声道,语气里带着一丝期盼,“要不要遣使联合,共抗曹魏?”
姜维摇摇头。他知道陆抗的难处——东吴经此一劫,元气大伤,能守住荆州己属不易。而蜀汉,连汉中的粮草都要靠蜀中转运,所谓联合,不过是自欺欺人。
夜里,他又翻开诸葛亮的兵书,看到“亲贤臣,远小人,此先汉所以兴隆也”那句,忽然想起孙亮亲政后重用老臣,想起曹叡提拔新秀,再看看成都城里依旧沉迷享乐的刘禅,和那些只知争权的文臣,心口像被巨石压住。
窗外的月光照进来,落在魏延留下的那三百私兵的铠甲上,泛着冷光。姜维拿起剑,走到演武场。三百人列阵等候,甲胄在月光下连成一片银色的海。
“今日不练阵法,练冲锋。”姜维拔剑指向北方,“目标——祁山。”
剑光划破夜色,三百人的呐喊声响彻汉中:“杀!杀!杀!”
他知道前路艰难。曹魏有新骨支撑,东吴有陆抗力挽狂澜,唯独蜀汉,像风中的残烛。可他不能停——就像陆抗要守住江东,孙亮要重振东吴,曹叡要统一天下,他也要守住诸葛亮留下的那点星火。
同一夜,建业的陆抗收到了羊祜的书信。这位镇守荆州的魏将,在信中只问了一句:“春水方生,江南草长,将军可愿共护百姓,暂息兵戈?”
陆抗看着信,想起父亲陆逊与羊祜之父羊衜曾是旧识,忽然提笔回信:“疆场之上,各为其主;疆场之外,当惜万民。”
他知道,与羊祜的对峙还会继续,曹魏的新起之秀迟早会挥师南下。但此刻,他站在父亲曾守护的土地上,看着少年天子日渐成熟,忽然有了底气——哪怕前路布满荆棘,只要人心未散,东吴就不会倒下。
而洛阳的曹叡,正对着地图,听钟